“沙书记,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站在这里,但我必须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李达康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悲愤。随即喉头滚动的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沓纸,狠狠拍在桌上:“沙书记!这是我在留置期间写的申诉材料!三个月,整整九十天,我每天都在写!我李达康在汉东工作了二十年,从乡镇党委书记到市长,哪个项目不是盯着工地干出来的?”
“在我就职期间,京州市的Gdp翻了三倍,而我家的老宅,还是三十年前的砖瓦房!就因为我给赵立春当过三年秘书,就得被扒三层皮?”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自己的胸口:“他们查我的银行流水,查我老婆的工资单,连我女儿在国外留学的学费都要一笔笔核对!最后查不出问题,就说我是‘涉嫌严重违纪’,这叫什么事?!”
“达康同志,”高育良开口,语气平和,“组织上对干部进行调查,是基于案件需要,而并非针对个人!”
“你的妻子欧阳箐,案涉金额巨大,涉案人员众多,你作为他的家属,有义务配合调查……”
“义务?”李达康冷笑,“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认为,在座各位只要有亲戚朋友犯了错,都该被拉去查一查?高省长,您的学生要是犯了错,是不是也得把您请去喝杯茶?”
这话戳到了高育良的痛处,他何尝不明白李达康的意思,他这是在暗指自己的那位陈清泉!
被李达康提起陈清泉,高育良他脸色微变,却没再接话。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在高育良被李达康怼的哑口无言后,祁同伟突然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对李达康的嘲讽和质疑道:“李达康,你在金山县当县长时,我们两个曾经搭过班子。对于你,我应该是比较了解的那个人!”
祁同伟突然这么神情气和的开口,让李达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祁同伟。
祁同伟接着说道:“你前妻欧阳箐,她身为银行行长,放贷吃回扣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真的一丁点都不知道吗?”他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带着明显的指责意味。
李达康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想要辩解,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祁同伟见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前妻走哪都拎着好几万的名牌包包,你这么些年就真的一点都没觉察吗?就算你不知道她受贿,那你孩子在国外念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哪来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连自己老婆孩子都管不了,你还有脸说是组织上冤枉你,搞株连?”
李达康听到祁同伟的这些话被气得浑身颤抖,大喊:“你要是觉得我李达康有问题就去纪委举报我!我来这是就事论事,你总扯欧阳菁干什么?她是她,我是我……”
祁同伟微微一笑道:“好,那咱们就事论事。光明区为什么经济全市第一?为什么大风厂一块地就价值十几亿?这是你努力的结果么?这是人家孙连城兢兢业业二十年给一块砖一块砖干出来的!”
“可是你呢,这么多年连个区委书记都不让人家当,谁不知道咋回事啊?你达康书记是赵立春的大秘,是有政治资源的人,升迁就跟坐着火箭似的嗖嗖往上升,而人家孙连城呢?在光明区一干二十年,却连个区委书记都升不上去,连那个大贪官丁义诊都不如,讽刺啊……”
“对了,丁义诊出事之前带着一群干部,天天往山水庄园跑,都快把那当干部食堂了,你李达康能不知道?怎么没见你有一丁点作为呢?你是无能还是懒政?回答我?”
李达康指着祁同伟大喊:“你闭嘴……”
祁同伟毫不示弱道:“我闭嘴?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要是不闭嘴的话,你李达康是不是还要开除我的党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