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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财之念重,兄弟之情疏。(1 / 2)

消毒水的气味像一层透明的膜,包裹着整个特护病房区。祁同伟的皮鞋踩在走廊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他看见陆亦可正用棉签蘸水,轻轻湿润侯亮平干裂的嘴唇。

\"亦可同志,我们来看你了……\"祁同伟推门而入,声音刻意压低了八度。他身后跟着抱着花篮的陈海和拎着营养品的季昌明。

陆亦可慌忙抹了下眼角,站起身时差点碰翻床头柜上的水杯。祁同伟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柜面。这个总是英姿飒爽的女检察官,此刻眼窝深陷,制服衬衫的领口沾着不知是水渍还是泪痕的痕迹。

季昌明在放下营养品后轻轻的拍了拍陆亦可的肩膀:\"小陆啊,你要注意身体。亮平要是醒了看见你这样,该心疼了。\"

\"我没事的,季检。\"陆亦可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回丈夫身上,\"我得守着他,医生说多和病人说话有助于恢复。\"

陈海走到病床另一侧,目光复杂地看着昏迷中的侯亮平。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自信笑容的脸此刻毫无生气,只有监护仪上跳动的线条证明生命还在延续。他伸手轻轻握住侯亮平的手腕,感受到微弱的脉搏。

\"亮平,我们来看你了。\"陈海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你小子可得快点醒过来,局里头还有一堆案子等着你破呢……\"

\"医生说今天脑水肿消了些。\"陆亦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些哽咽的对病房里的众人道:\"但什么时候能醒...\"她突然咬住下唇,喉结上下滚动。

祁同伟的目光落在病床上。侯亮平的头颅缠着厚厚的绷带,呼吸面罩上规律地出现又消失的白雾,是这具躯体还活着的唯一证明。他记得上次见面时,这个意气风发的反贪干部还在会议室和他争论案情,眼角笑纹里藏着锋芒。

\"说起亮平,\"陈海突然打破沉默,\"当年他追亦可嫂子那会儿,可是闹出不少笑话。\"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些,于是便将话题转移到了侯亮平与陆亦可二人交往这件事情上!

提起那段往事,陆亦可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眼波流转间泛起一丝温柔的涟漪。她微微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记忆中的画面:\"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她开始讲述那段往事,声音轻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情感。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侯亮平的脸。

\"那时候我刚到检察院实习,\"陆亦可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怀念,\"亮平被分配到了光明区法院。我最好的闺蜜经人介绍和他相亲,非要拉着我去把关。\"说到这里,她轻轻摇头,发梢在灯光下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

她停顿了一下,眼睫轻颤:\"那天在咖啡厅,他穿着件浅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说话时总喜欢用右手比划。\"陆亦可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结果整场相亲下来,他和我闺蜜没说上几句话,倒是一直在问我喜欢看什么书,周末都去哪玩。\"

季昌明听到这里时低笑了一声,伸手为陆亦可和祁同伟二人各倒了杯茶。茶水注入杯中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后来才知道,\"陆亦可接过茶杯,\"他第二天就托人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接下来整整一个月,不管刮风下雨,每天下午五点准时出现在检察院门口,就为了'顺路'送我回家。\"

祁同伟听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想:不过是发现相亲对象的这个闺蜜更优秀罢了——陆亦可当年可是京都人民大学出了名的才女,专业能力出众,气质谈吐更非寻常女孩可比。侯亮平他向来眼光毒辣,怎么会看不出陆亦可与其他人之间的差别?

陆亦可没有注意到祁同伟的神情,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侯亮平身上:\"那时候的他总爱穿那件藏青色风衣,站在梧桐树下等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有一天下大雨,你浑身都湿透了,还非要坚持送我...\"

阳光中,侯亮平仿佛坐了起来伸手覆盖上了她的手背,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雨声淅沥的傍晚。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他们之间洒下细碎的光斑。

在陆亦可她又忍不住哽咽了几声后,她低声道:\"他第一次约我看电影,买的居然是恐怖片票。\"她的指尖描摹着丈夫输液管凸起的青色血管,\"结果放映厅就我们两个人,他吓得把爆米花全撒在我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