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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鸿博一口茶水尚未入喉,便听到此句,心中气极,不怒反笑道:“你可知市易司之宗旨平抑物价,平抑物价既以保种惠农之借口售卖玉米,此番价低。岂非正合了天意民意”

陆匡犹自强辩道:“今日之事,定是有人欲陷市易司于困境,坏我新法大局。”

沈鸿博道:“即便如此,又如之奈何问责冉人”

吕嘉问摇头大叹:“此番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蔡京摆了摆手。镇定道:“师文,你且随着吕大人去市易司,将手中所留的十万钱票先退还给那些商家,让他们莫要吵闹。待追回乔年来,再付余下的银钱。善败者善退,败局既定,只能断臂了,银钱事民愤、舆论声望事大。”

胡师文面色灰败,为难道:“太师,昨日网散了消息去,京城已有挤兑之风,商家们的数目太大,只认银钱。”

蔡京愕然,挥了挥手,无力道:“那便明日罢。”

胡师文唯唯喏喏,与吕嘉问羞惭而退。

蔡京单手支额。靠在小几之上,微闭着双眼,神情之中终于显出疲倦来。下首的陆匡如座针毡,寻了个借口,起身告辞而去。只留下沈鸿博独自一人。静静的坐在那里,默默地陪着他的恩师。

早春的夜晚,寒气深重,厅堂之上,大而空旷,虽生着火炉,却不能驱尽阴冷。沈鸿博站起身来。从椅榻处拿起一件外衣小心地走过去,披在蔡京身上。

蔡京只是小憩。略有响乱,已然惊醒。灯火之下,蔡京看着得意弟子脸上的关切之意。慈笑道:“为师终是上了年纪,精力大不如前

沈鸿博轻声道:“恩师辛苦了。”

蔡京喝了一口茶。轻声道:“汝母安否”

沈鸿博恭声道:“甚安。恩师在杭州与鸿博手植的桂花树已伞伞亭亭,家母春秋两季。打了桂花儿晒干,让鸿博带了来。”

蔡京微叹一声。目光迷离,轻声叹道:“江南藕莲香饭,岂可复尝乎”

第181章翻转乾坤

恩师清心寡欲。体泰身健。他日新法既成。当在江南以小胤年,此亦非难事。何故作陆机之叹。”沈鸿博宽慰道。

蔡京笑着点点头,道:“偶有所感,这些年操劳终日,难免有些倦意。鸿博,为师弟子不多,却都是百中取一的人物,助正虽佳,却不如你。你心性坚毅,志气远大。是做大事的人,为师深感欣慰,然而助正身上却有一点,是你不如的。”

沈鸿博默然不语,静静地听着。

“便如苏子瞻与章惶。”

沈鸿博心中明白蔡京话中之意,苏章两人同为朝臣,先年曾为好友,却因政见不同,分道扬镀。元丰年间,得势的章悍极力打压苏轼,将其一贬再贬,从惠州到檐州,可谓手段狠辣。

沈鸿博肃声道:“鸿博谨记。”

蔡京满意道:“此番之事。为师亦有欠考虑。圣上明堂筹建在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有此败,只能向户部讨要钱粮了,圣上那里,为师自去应付。待今年中秋一过,各州的漕运解运上来,应是无碍的。”

“学生途经扬州,听说楚州已有旱情。此时筹建明堂,怕是时机不。

沈鸿博忧心道。

“圣上有丰享豫大之意,明堂之建,却是拖不得,楚州小旱。无关大局。此事更需抓紧。江耘之事。却是要放一放了。”蔡京无奈道。

“学生细细读过此人在,在江南各地又对钱庄调查了一番,得知其所言非虚。钱庄之效用与我大宋之商赋,可相得益彰。今次之败,钱庄浴火新生,其势愈

蔡京动容道:“果真如此”

沈鸿博点头,心中忧喜不定。

蔡京心中的无力感再次抬头。叹道:“终是奈何不了他。”

沈鸿博心中犹豫一番,终是说出了心中的机密。

却说那陆匡灰溜溜地告辞而去,走至大门处,却又回转了头。心中想着自己与沈鸿博素来不合,此次失败之事,因自己而起,想那沈鸿博不知会不会在蔡师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便偷偷地踱至厅外,站在廊下,听着两人对话。这一听,却让他听到了一个绝世的机密来。

烛火飘摇之平,沈鸿博的声音忽轻忽重,一字不漏地飘入了陆匡的耳朵。

“学生查访之下,发现江家祖上居然是天家的贴身侍卫。”

“天家”蔡京耸然道,“哪朝之事”

“太祖之后,赵、德、昭。”

蔡京的双眼眯了起来,缓缓道:“天家旧秘,百余年前的事了,又有何用”

“恩师忘了在杭州“文轩阁,见到的物事了吗”沈鸿博提醒道。

蔡京原本微眯的双眼豁然睁开,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在软榻上的身子挺起,冷然道:“太平旧事”

“正是。”

蔡京一把掀开披在身上的大衣,起身踱至中堂,来回走了几步,心中犹豫不定,回首问道:“鸿博可有把握”

沈鸿博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欣喜,斟酌道:“据学生寻访所得,江家向来人丁单薄,百余年俱是单传。其男丁大多壮年而亡,有精神佛乱之症,与太祖之疾颇有几分相似。况且,此种天家之事,向来纠缠不清,为君王者讳。流言既出,他岂能全舁而退”

蔡京深以为然,赞同道:“不错,此釜底抽薪之策,他江耘既扯上天家旧事,不管是与不是,亦难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