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所言甚是。准奏。”赵佶道。
“请皇上主持诗会。”蔡京奏道。
赵佶早有准备,笑呵呵地起身,踱了几步,呤出一首诗来,乃是纪念神宗先王的,诗中之意,多为褒奖先王行新法之志,呤完之后,长公主起身来到青梅树下,摘了十余枚青果,投入凉亭之中的玉制的小炉之中,煮了起来。兄妹二人对着向太后叩首道:“孩儿恭祝母后生辰”两人配合地相得益彰。向太后闻言却是又喜又悲,叹道:“先王大行,一晃十数年了,哀家临危受命,终是不负赵家所托。那一般老臣,竟也是老的老,去的去,现如今这满座之人,竟是大半不认得了。”
赵佶劝道:“母后,今日是你生辰,何故伤悲。”
向太后回过神来,说道:“是母后糊涂了。现如今总算是国泰民安。老有蔡相深得人望,小有这位江学士少有大才。在座之诸位,都是我大宋精英,你等要竭力辅佐官家,共创我大平盛事。”
向太后金口一开,众人自是轰然应诺,那些远远的坐在远处的会员们,能有幸成为皇太后口中的精英,心中尤其激奋。
赵佶呤了诗之后,场中诸人皆跃跃欲试。虽说皇与民同乐,然而虽然在此种场合之下,尊卑之分仍然分明。接下去,该是那般大臣们的表演时间。
蔡京当仁不让,大袖一摆,站了起来,拈着胡须,呤出一首诗来:
“披肝沥胆沐圣恩,肱股竭力馈先王。腹心受害诚堪惧,唇齿生忧尚可医善用中伤为得策,急行机略谓知机。试观今日中州地,易地何尝不有之”
呤罢,走至树前,摘下一枚成熟的青梅,投入几上小火炉,说道:“先师王安石,为相十数年,为国行新法,仓满库足,兵精而国富,奈何为小人所害,郁郁而终。蔡某不才,愿承先师之志,以报皇恩。便如这炉中之青梅,绝无二心”
这一番绘声绘色地演讲过后,他那般党羽早就叫起好来,围观之人也大多叫好,看来蔡京深得人望,倒真是不假。江耘心中暗道:“王安石的新法,仓满库足,兵精而国富,但却少一句,民贫而怨。”
曾布被蔡京拨了头筹,心中不满,也做了一首诗,却是纪念司马相公的,虽然做得也不错,气势上终归差了一些,掌声了了。
这新旧之争,江耘看在眼里,赵佶看在眼里,另有一位旁人也看在眼里。此时,那位旁人走了出来,仰头笑道:
“中原之地,果然文风鼎盛,皇帝大臣皆是出口成章,全不似我契丹汉子,只会马上讨生活。”
这一番大笑,都将场中众人的眼光吸引到他身上。江耘一看,正是坐在大臣上首位的那位汉子,听他说的话,原来是辽人,怪不得相貌迥异。
那辽人这番话似褒实贬,明在夸奖大宋从上至下知书达礼,暗则讽贬大宋的武力低下,完全受治于辽朝,“澶渊之盟”,辽国从一蛮族摇身一变,与大宋兄弟相称,显然是大占了便宜。偏偏这辽人说得正是大宋的痛处,是以场中一时寂静无比。
那辽人略感得意,接着说道:“皇上以英雄为酒令。耶律信不才,不曾读了多少书,也想凑一凑热闹。”
赵佶面色不善,但却不好发作,只得说道:“耶律贵使请便。”
耶律信却不似一般人摇头晃脑,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大声说道:“我辽国与大宋兄弟相称,你大宋有英雄,我辽国也有”
“高塔聊引望,杳杳山川平。恶水无人渡,千舟尽自横。建元立神册,八部尽来降。旧业遥清渭,沉思乃自惭。”
说完,一跃而起,跳到一株青梅树上,连着树枝扯下一把梅子,走至自己几前,将树枝上青涩的梅子一边投入酒中,一边大笑道:
“此诗所述,乃是我辽国先祖阿保机之功业。耶律信也曾知道这青梅煮酒的典故,也知道昔日曹操用此解士兵之渴,故摘此青涩之果。解了渴才好上阵杀敌”
虽然宋辽之间,已经和平百年,但积怨已深,此刻受了那耶律信的嘲笑,场中的众人都愤恨不已。那耶律信却早有心理准备,很享受这场目光浴。
“哈哈哈哈,好诗好诗”耶律信正自娱自乐间,却听得有人拍手叫好,不由奇怪,谁这么大胆子
第087章怒斥辽使
走出来的是沈鸿博,作为礼部的官员,他对于这位耶律使者相当熟悉。
“耶律大人果然英明神武,勤奋好学。出使我国不过半个多月,竟然连诗都会做了,可喜可贺呀。沈某佩服。”说完,深深一辑。他这番举动,惹得场中众人窃笑不已。显然这是在嘲讽耶律信。
耶律信吃了个暗亏,“哼”了一声,知道眼前这位沈侍郎词锋颇健,自己不是对手,只得闷闷地坐下。
连江耘这帮兄弟,都暗自为沈鸿博叫好。心中希望他能把面子挣回来。
沈鸿博果然不简单,奚落完耶律信,立马呤出一首词来:
“太平之世自修身,天子从龙治而成。今宵敢叹卧如弓,兵锋之处燕云从”
此诗气势恢弘,正合赵佶经历,太平之世自修身,写得是他做皇子之时贤而多才,从龙之后励精图治,后两句更是大展抱负,意指辽国故土,割让已久的燕云之地。即便是政见不同,江耘也为他叫好,果然好诗
赵佶龙颜大悦,道:“沈爱卿好诗才朕忝位已久,尚无所成,然先王父兄之志,时刻不敢忘记,惶恐之至。”
看着这君臣之间一唱一和,耶律信好不气恼,燕云之地,我辽国占之已久,岂是你柔弱大宋所能指望的,当下气呼呼地站起来反驳道:
“上结兄弟之义,下图兄弟之财,岂有如此的兄弟皇帝至先王之盟于何地”
赵佶一时哑口,是啊,燕云之地虽然是故土,然辽国治下已余百年,况且“澶渊之盟”已订得清清楚楚,看来这耶律信绝非善茬。
赵佶正待辨解,却见坐下一人已经挺身而出。不是别人,正是江耘。
“请问耶律贵使,可知澶渊之盟之详细”江耘问道。
“圣宗统和十二年,与贵国真宗景德元年所订之盟,双方以白沟河为国界,双方撤兵。辽宋为兄弟之国,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说到此处,耶律信顿了一顿,讪笑道:“宋方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