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着他的对手出牌,蔡京的元佑奸党石碑竖立,正是以打击司光马为首的保守派官员,而奠定其新党的绝对优势,也开创了大宋政治迫害的先河,可谓遗祸无穷。当一个执政的官员仅仅因为政治的分歧被划为奸党并刻石立碑,让其子子孙孙及支持者永世不得翻身,这显然已经超出了政治的范畴,而显出其倡议者人格的卑劣了。
“一旦你出手,我江耘已经在等你了,而且,我还会有另一手牌,你绝对想不到的一张牌。”
江耘默默地想到。
而现在,这张牌正静静的摆在他的面前。千张报纸,此刻正散发着泌人心脾的油墨香味整齐的码放在书社之内。江耘现在要做的事情便给这份明天即将面世的报纸定价。
除了慧贤雅叙的董事层,书报社的人员也全部在场,印刷坊的老杜作为代表也被请了来,忙着在私塾上学,许久不曾露面的丘勇也来了,不过他有了一个新身份,大宋书报社的校对员。看到自己的名字能被印上报纸,小家伙兴奋异常。
“本报纸由大宋书报社出版印刷,印数:份,社长:江耘副社长:兄弟编撰:兄弟校对:王烨、丘勇”。
看着第一版尾部的字样,江耘说道:“江大哥,不是你们做社长的吗为什么还要挂上我的名字再说你们怎么用兄弟这个名字”
“虽然我们出了一份力,但君子不专人之美,此报是子颜所创。再多我兄弟并不分彼此,可以合而为一。”大哥江端友说道。
江耘不再坚持,说起正事:“报纸明日就将正式刊发,所以想找大家商量一下,定个价格。虽说并非以盈利为目的,但总不能过于被动,毕竟我们要良性循环,做得好,可以带动一个产业也说不定。老杜,你说一下你这边的情况。”
“各位东家,我和坊里的伙计算了一下,如果按这个量算的话,成本大约是十文钱一张,这个成本包括了模具损耗、油墨、纸张和人工。但因为是初次印制这么大张的,工人们还不熟练,损耗多了点。如果走上正轨的话,成本大约会在九文钱左右。如果按江东家所说,销量翻番的话,还可以更低一点,但八文钱是最低的了,除非是能以较低的价格从源头进到大量的油墨和纸张。”老杜的思路非常清晰,想人所想,交待的清清楚楚。
“非常好,大家认为应该定多少价格才合适”江耘问道。
“二十文。”
“十五文。”
“十二文。”
众人纷纷报出了自己的心理价位。只有兄弟一言不发。
“贤伯仲怎么看”江耘问道。
“君子不言利,若是让我们定,分文不要,以惠天下读书之人与贫苦大众。”
“贤伯仲不觉得,免费是天下最贵的东西吗岂不闻寒士居于寺院,求一饭之饱,而终被寺院所弃,一饭难求之典故为了让更多人看到这张报纸,就必须定一个合理的价格。据江耘所知,现在京城的一个烧饼也卖五文钱了吧。”
兄弟默然,良久才说:“如果真要定的话,那就十二文吧。”
“十文。正好两个烧饼钱。如何”江耘说道。
除了兄弟,其他人都反对。江耘耐心解释道:“也就差两文钱,份,也不过是二两银子。这点钱随便从哪里都可以赚回来。比如说这广告。”
“到时候如何卖”杨明镜问道,凭着对江耘以往手笔的信任,他对于报纸的销量很是乐观。
“在印刷坊前头,挂上大宋书报社的牌子,就在那儿卖,还有园子里,还有戏院门口,晚上的戏是在戏院开演吧”
“是的,明晚轮到戏院演。不过,我觉得是时候再招些演出的人员了。师师最近受了风寒,还在带病坚持呢。”齐玉沅提醒道。
“啊是吗怎么我不知道”江耘急道。
“这几天你只顾着眼前的报纸了,忙得连人都看不到。”
江耘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是啊,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的确没顾上她。自从包青天上演之后,又恢复杂了一天一场的频率,虽然师师所演角色只是其中一个女配角,但戏曲的编排和人员安排,还是她一手负责。想必是忙得不得了,才会感染了风寒。
“嗯,等会我去看看好,这里没什么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对了,伯勤,你找个人去通知所有和慧贤雅叙有业务合作的商家代表,让他们明天早上一早来书报社。”
待众人走后,江耘独自坐在印刷坊中,仔细检查着眼前一摞摞报纸。明天,它们就要问世了。
“老杜,明天早上早点来开门,顺便买串鞭炮来。”吩咐完之后,江耘独自一人上了街闲逛。
“大水梨嘞,三文钱一个的大水梨,不好吃不要钱。”一个卖梨的小贩经过江耘的身旁。
“等等,卖梨的,给我来五个。”江耘想起师师感冒了,补充点维生素和水分大有好处。
“嗯,榨个鲜梨汁给她喝。”想到师师最近忙得患了风寒,江耘不免有些内疚,自己则忙于俗事,后知后觉了。
尽管工具缺乏,江耘弄得手忙脚乱,最后还是榨好了一碗鲜梨汁,兴冲冲的向后院跑去。转过小径,却发现李清照正在梅园之中踱步,一脸落寂。江耘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不早了,此刻天边正一抹夕阳红霞,空影迷离,映着她一脸落寞神色,徒生心伤。
纵使一袭男子的青衣,倜傥模样,终究有着女儿家的心事。想到她以往的种种出格的表现,或许只是她心中叛逆的那一面吧。
江耘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