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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首的胡师文和宋乔年连忙拱手祝贺,但显然早已知道此事,脸上波澜不惊。两人拱手之间,眼角却看着江耘的反应。此时的江耘心中不免冷笑,原来今日倒真是个鸿门宴啊。

心中所想,却也不表露在脸上,随即也拱手祝贺道:“原来如此,子颜在此恭贺蔡相公重入朝堂,希望蔡相公以社稷百姓为重,以天下苍生为重,一展胸中宏图。”

既然江耘表了态,杨明镜等人也跟着祝贺了起来,应付场面。

“蔡某虽然年老愚钝,但也当尽心竭力,为我皇分忧。老夫当劝圣上继父兄之志,变法图强。今日在座的诸位都是我大宋青年才俊,今后少不得为国效力。”蔡京淡淡地说道。

“朝中自熙宁年间已来已无可避免地分为两派,分称新旧两党,以变革为纷争,经年争吵不休,已成无可调和之势。依我看来,变法乃是大势所趋,此已成有识之士所共识,要所虑所谋之事,则无非是如何变而已。”胡师文斯理慢条地说道,听上去倒也很有见地。

“不错,圣上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一改元佑年间的保守政治,由此看来,变法已成大势,新党必成主流,而旧党,旧党则必败。这从政做官,最怕的就是,就是站错队,江公子你说是吗”宋乔年露骨地说道,一边还若有所思地看着江耘。

江耘放肆地仰头大笑,笑完之后说道:“江耘一介试子,侥幸取了功名,安敢妄论国事。如此美好的气氛,谈些无聊政事做甚,师师姑娘,有什么好曲,尽管唱来。”

李师师何等聪明人物,早已看着端倪,见江耘转变话题,连忙应声谈起琴来。右首的宋乔年见江耘如此放肆,脸上胀得通红,想是心中气急。

江耘在琴声之中告了个罪,起身如厕。

刚出了雅间,身后就有人跟了上来,江耘以为是自已人,回头一看,却是沈鸿博。

“子颜请勿怪。”

“不怪。”

“子颜,蔡师”

“不”

没等他说完,江耘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笔意盈盈,眼中却尽是决绝之色。

此时此刻,其实面对面的两人都已经知道,也许眼前这个做朋友一流的人,即将或者已经离对方而去,两人今后之路将背道而弛。

看着江耘的背影,沈鸿博神色复杂,轻叹一声,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江耘如厕之后,又回到雅间,接下去的时间,气氛索然。略略枯坐了一会,四人便起身告辞。沈鸿自然尽了地主之宜,送了他们出来,四人经过晚上的这出戏,对沈鸿博都有了看法,神情早不比当初融洽。

待沈鸿博回去之后,杨明镜叹道:“果然宴非好宴,是邀我等入其朋党。”

陆伯勤更是苦着脸说道:“子颜今日可知官场这混水不好趟了吧入其党则不能自主,不入则无法出头。”

“我等还是借了你的名头,他才会招揽,其他人,怕是削尖脑袋都钻不进呢。好官司有齐玉沅和李师师,心中不免不忍”林镇齐笑道。

江耘也无奈的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就不信了,他能把我怎么样。”

众人说完,正待回家,却听见背后有人喊道:“江公子,且慢走。”

江耘不用回头,也听出了声音,不由皱起了眉头。众人见他这般,都笑道:“我们先走了。”

江耘决定先发制人,深吸一口气,转身说道:“那日酒后胡言,师师姑娘何故四处宣扬坏我名声”

李师师丝毫不以为意,坦然说道:“哪有四处宣扬,我只不过告诉了我几位要好的姐妹而已。”

呵呵,几位要好的姐妹,每个姐妹也会有要好的姐妹,经过无数个好姐妹之后,传遍坊间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江耘只得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这人,说的时候倒是堂皇,又如何怕传了出去怕也是个伪君子。”李师师不依不饶道。

江耘知道纠缠下去对自己绝对没好处,连忙说道:“师师姑娘哪里话,江耘一片诚挚,如何是伪君子。对了,姑娘找我何事”

“前几日姐姐病了呢,我想叫人去找你,却不知你住在京城何处。”李师师埋怨道。

江耘一惊,说道:“病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

李师师见江耘焦急神情,脸色稍霁,说道:“没什么,风寒而已。”

“喔,感冒了,泡点姜茶给她喝,让她多吃点水果,补充一下维生”江耘说到一半,生生的打住了。

“吃水果有用吗,明天让她试试。”李师师自言自语道。

“师师你告诉她,过几天我会来看她,我会带她离开这里。”江耘横下心说道,虽然他还没想好办法怎样安置她。

“是吗”李师师惊异道。

“是的。”话一说完,江耘转身便走,消失在夜色中。李师师木然的站在盈月楼的门口,看着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默默地想到:他真的会带走齐姐姐吗

盈月楼的雅间之中,胡师文脸带恨意,羞恼地说道:“此人甚是不知好歹,我等如此明示暗示,他却装作不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哼”

沈鸿博叹道:“刚才我单独问过他了。”

宋乔年问道:“怎么说”

沈鸿博摇了摇头,随即又说道:“也许我们逼得太紧了。我总觉得,他江耘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绝非只会寻章摘句的寻常书生。”

胡师文反驳道:“鸿博你太天真了。政途便是战场,丝毫不得有侥幸之心。我观此人,只怕言过其实,志大才疏。”

一直没说话的蔡京摆了摆手,呵呵笑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是否言过其实,且拭目以待。官家既然有意,总有他可取之处。今日所为,未必不是待价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