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喆：“走吧。”
然而他们否则出去没多远，一辆黄包车过来，上面坐着的是中午那个女人，还没等车停稳，她就急急忙忙下来说：“英喆，原来她们是你的朋友，我也不知道，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
唐英喆：“谁和你是一家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吴太太的脸一僵，“是是是。”
“哪里来就滚到哪里去。”
吴太太脸上闪过一丝屈辱，让车夫将车拉走。
她的背影有些狼狈。
唐英喆：“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他落后了几步。
这一路，他都跟在后面。
方宛朝后看了一眼，感慨说：“唐英喆真是好人，怕这么晚了我们会遇见危险，亲自送我们回来。”
乔颜也看了他一眼。
身后的巷子很黑，但从旁边房屋窗户透出来微弱的煤油灯的光还是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难以相处。
*
方宛的家比较近，乔颜冲着方宛挥手告别。
她一个人往家里走去。
只要一转头，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男人的影子。
两人就无话地走了一路。
等乔颜打开家门进去，转头发现一直跟着她的影子不见了。
“颜颜，你终于回来了。”乔母立即跑出来。
“娘。”
“你这孩子跑去哪里了，娘差点被你吓死了，你爹还说你被巡捕抓起来了。”
这时，门内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这么早回来了，看来今天不会吸取教训。”
乔颜：“你知道我被抓去了？”
“知道，你做的事情是歪门邪道，早该被抓起来。”
乔颜：“……”
那张在煤油灯下的脸无比冷漠，他面对的仿佛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让他厌恶至极的东西。
“颜颜，其实你爹很关心你。”乔母干巴巴地说。
乔颜不瞎，她经过了这么多个世界，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她自然看得出来。
面前这位所谓的父亲只怕恨不得她死在外面。
乔母：“颜颜，娘去给你做面条吧。”
“不必了，我不饿。”
“颜颜……”
男人怒喝：“站住，既然她不饿，就别管她，想我乔栋一辈子奉公守法，居然生出个离经叛道的女儿，她若是不知悔改，我宁愿没有这个女儿。”
乔母焦急地看向女儿的房间，却不知该怎么办。
*
精致的小洋房里。
房间里传来麻将的碰撞声。
“吴太太，听说今天被关进去那两个女学生已经被放出来了？”
吴太太拿过一张牌说：“是啊，唐英喆亲自去接人的，巡捕一看是唐英喆就直接放人了，三条。”
“五万，我说那两个女学生怎么敢那么嚣张，原来背后也有人。”
“碰，一万。”吴太太冷嗤一声，“我还以为她们是真清高，原来就是换了一个法子抓男人的心，你们不清楚唐英喆那个人，他连大帅的面子都不给，偏偏大帅把这个儿子当宝贝儿，那两个女学生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那大帅知道这件事吗？”
吴太太：“当然不知道，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把那两个女学生抓回来，剥光了塞进他宝贝儿子的床上。”
“吴太太开玩笑吧。”
“我跟在大帅身边三年，多少知道大帅的性子。”吴太太抓过来一张九条，将手里的牌一推说：“胡了。”
*
第二天一大早，柯语堂就急匆匆跑过来说：“听说昨晚你们被抓进巡捕房？抱歉，我昨天有些事情，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听说，你们还好吗？”
方宛倒了杯水给他说：“放心，是唐英喆去把我们接出来的，我们只是被关了几个小时，没有被巡捕为难。”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方宛笑着拒绝，“柯语堂，如果我都靠男人，我的学生有怎么做到独立自主呢，我很感谢你们救我，但我不能依赖你们。”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也是，既然你选择走这条路，就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是我太紧张了。”柯语堂说。
方宛：“你能理解我就好，我马上要去上课，下次再和你聊。”
“那你去忙吧。”柯语堂目送她离开。
等方宛上了课出来，发现柯语堂已经走了。
乔颜拿着已经翻译的杂志递给方宛。
方宛翻开书说：“颜颜，你翻译的很不错啊。”
乔颜坐在她的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女孩子跑了进来，“乔颜，方宛，求求你们救我，我娘要把我嫁给一个老男人，那个男人比我大二十岁，我不想出嫁。”
方宛一看，发现是她的同学妮子。
还没等她说话，门外就冲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和几个健壮的男人。
“妮子，跟娘回去。”
妮子立即缩在方宛身后，“娘，我不想嫁。”
“老娘都已经收了钱，你弟弟还要娶妻，你不嫁你弟弟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逼死我。”
妮子娘亲怒气冲冲冲到方宛和乔颜面前，泼辣地说：“你们两个最好让开一点，我可不想打伤你们，若是不走开，可别怪我了。”
方宛坚定地将妮子护在身后。
乔颜说：“大娘，这里是我们的学堂，不要在这里闹事。”
“闹事？呵！就是你们几个人教坏了我的女儿，我就可以打死你们。妮子这几天天天说什么要追求幸福，她一个女人家追求什么幸福，相夫教子不就是幸福？不想嫁你想干什么？想上天不成？”妮子的娘对身后的几个男人说：“把妮子带回去。”
眼见他们动粗，乔颜拿起旁边的扫把，劈头盖脸就往他们的身上招呼。
她挥舞扫把的时候带上前几个世界练枪的招数，打得几人连连后退。
方宛都惊呆了。
知道把他们赶出门，乔颜才停手。
妮子的娘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个泼皮！妮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老娘回去？”
妮子小声地说：“我不回去。”
听到回答之后，乔颜当着他们的面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