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害怕。”赵恒声音里带着后怕。
从额图口中探听到,当初是有人冲着要黛玉的性命去的,只是额图的主上觉得活捉黛玉有利可图,才单方面改了主意。
若非如此,他如今见到的就不是活生生的人了。
“恒哥哥也不必害怕。”黛玉伸手捧住赵恒的脸,用力的揉了揉,“你看你找到我之前,我不也从额图手中逃走了。”
正是因为知晓额图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黛玉为了保留力气才没有殊死一搏。即使不能从额图手中全身而退,至少黛玉也能拖一拖时间等待救援。
“我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一次虽然要引以为戒,却也只是意外而已。”说到这里,黛玉的面色不由得凝重了几分,“我正要与恒哥哥说那处密道。”
额图一伙几十人都是从密道里进的关内,密道的存在也早已经不是秘密了,虽不知开启密道的机关是什么,可赵恒早已经派人重兵把守着出口。若是鞑靼人还想从密道里偷渡过来,必然叫他们有来无回。
黛玉便把昨日里在密道的经历说与赵恒听,又道,“虽然密道里不见天日,可额图点了火把,我无意中瞧见密道的石壁上有许多图案。”
“当时我便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黛玉当时满脑子里只有“逃跑”二字,这一路上也没怎么细想,可方才醒来之前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先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过那处图案,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此时正好便听谷雨在帘子外头回话,说已经找出了所有从京中带来的蓝色封页的线装书,一共有十几本,她都搬过来了,问黛玉是不是现在就要。
黛玉慌忙从赵恒膝上下来,只整理了一番衣裳,让谷雨进来放下书后,便让她去外头守着去了。
黛玉匆匆翻了一遍,抽出两本书来放在矮塌中间的小几上:“那个图案我从这两本书上见过过。”
赵恒看了一眼小几上的书,面色也变了。
这本正是有一年端阳时,从一位古怪的老者手上买到的书。下册赵恒十分熟悉,他们从书里寻到了**。
而上册,也只是一本普通的话本子罢了。
黛玉翻开上册的话本子,指着边缘的那些图案道:“石壁上的图案应该与这些图案是一样的。”
当初下册在水里显出字迹来的时候,也是有这些图案的,如今成了真正的无字天书,是再也见不到了。
赵恒看着话本子上的图案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才道:“密道的机关只有额图一人知晓,等他招了之后,我再派人去密道里看看情况,再让他们把石壁上的图案临摹下来,到时候再好好比较一番。”
黛玉也正有此意,毕竟只是在微弱的火光下匆匆一瞥,她也怕自己看错了。
可若是她没看错,石壁上的图案与话本上的图案是一样的,那是不是证明开凿密道的人,与这无字天书的主人一般,也有些奇异之处。
黛玉又回想起那处密道。
额图说过,这处密道是一个神秘的人物告诉他主上的,条件便是让他们帮忙取黛玉的性命。这个神秘人,与先前刺杀黛玉的应是同一人。
若要开凿这般长的密道,所花费的人力物力颇大,也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且这期间还不能被人知晓此事,这才是最难的事情。
黛玉能想到这些,赵恒自然也想到了,他比黛玉知道的还要多一些,对于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接受度也更高一些。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既然人力不可能,赵恒便联想到那一僧一道背后之人。
那一僧一道便有些不可明说的神秘力量,他们背后之人想来也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让赵恒心事重重的,并不仅仅只有这一件事。
“方才,魏将军来府里。”赵恒突然换了话题,“一个时辰前,鞑靼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这段时日鞑靼与瓦剌的王庭之间往来密切,想来是有什么大动作了。”
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大军压境,大齐这边并不是没有准备。
这几年大齐虽然天灾不断,可国库丰盈,户部并没有缩减军饷,至少在北地的李家军可以说得上是兵强马壮。
战乱一起,首当其冲便是雍州府。赵恒先前带着黛玉一起来北地,便已经做好了战乱起的准备,可经过昨日之事后,他竟然有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