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是宁王府的丫鬟,身契并不在贾敏手上,她这是借着赵恒向贾敏投诚。
黛玉自然清楚贾敏的意思,只笑道:“那日他来咱们府里,母亲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只把他当贼一般防着,也不怪恒哥哥都被逼到翻墙了。”
贾敏心里酸溜溜的,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带着几分酸意:“你怎么能替他说话。”
黛玉突然擡头笑了笑:“母亲也知晓,天地宽广,虽然生就女儿身,可我也不想一生都被困在内宅里。
“恒哥哥说过,日后无论我想去哪里,他都可以陪着我一起去。”黛玉眼睛里盛满了光芒,“我自小好奇心和求知欲就比别人多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多,他从没有笑过我的异想天开。”
就像当初赵恒见黛玉投壶厉害,便建议她学射箭,见黛玉不愿意后也不再劝说。只听黛玉随口抱怨一句臂力小拉不开弓,他便按照黛玉的臂力亲自做了袖箭。
黛玉沉迷于制香时,赵恒从未说过她耽于旁道,每次船靠码头时黛玉便要打发人下船去采买香料和鲜花,若是碰到材料稀缺的时候,赵恒也会下船去调度。
这些年在北地,也陆续送过搜集的制香方子回京。
黛玉想要习武,他也不问缘由,只说学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其实黛玉的性子是与大家闺秀有些不符的,她与林海能够包容是因为为人父母,可能遇上一个能包容黛玉性情的外人,又何尝不是黛玉的幸运。
“我的心很大,不是只装着那些情情爱爱,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好奇与求索。若是将来恒哥哥食言而肥,我也不是忍气吞声之人,母亲放心。”
贾敏有些怔住了,只觉得黛玉比自己想得更通透些。
“你自己想清楚了就是。”贾敏顿了顿,又嘱咐道,“你父亲并不知道宁王爬墙的事,我也交代了紫苏不许再提,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黛玉忍笑点了点头。
用过晚膳之后,贾敏等两个孩子都回自己屋子了,才与林海提起此事。
林海宛如听到一个晴天霹雳,过了良久才道:“我就说怎么下值十次有九次刚好碰见他,竟然是不怀好意。”
贾敏便啐他:“把人想得那么坏做什么,恒儿想讨好你,也不过是因为重视玉儿罢了。”
“敏儿,你原先可不怎么情愿与宁王府做亲,怎么如今帮他说起话来了。”林海气哼哼的,连贾敏也怪起来了。
贾敏说不过他,只斜了他一眼:“我说,差不多得了,我原先说的那些人选你可都是贬得一文不值。你闺女纵然是天上的仙女,按你这么个挑剔法,多半也嫁不出去了。”
林海面色难看,贾敏也知道他是真的难受,又安慰道:“我也想把玉儿永远留在身边,不让她受成长之苦,可我们终究会老会死,会走在她前头。这世道,让她特立独行反而是害了她。”
林海终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