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氏当初提出这桩亲事时,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林海如今平步青云,倒显得乔家有些配不上了。
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涂氏担忧的正是这一点。
纵然林海和贾敏不是势力之人,可随着林家如今水涨船高,可供黛玉地选择就更多了,涂氏是为自己家的傻小子担心。
这几年涂氏也想寻个合适的人选,无奈乔凌认死理,她估摸着只要黛玉一日没定亲,乔凌也不会放弃。
涂氏之能暗骂一句讨债鬼,又与贾敏说起这段时日在京郊外设棚施粥之事。
今年突然的一场冰雹不知毁了多少庄稼,圣上虽然让各地开了粮库放粮,可也只是勉强不饿死人,这种青黄不接的日子,也十分难熬。
施粥是南安王府的太妃娘娘先派人做的,永平郡主还带着几个大夫日日去粥棚处赠医施药。虽然看出南安王府此举是想洗一洗永平郡主的名声。皇后娘娘还是嘉奖了一番。
此后京中的勋贵争相效仿,若是没谁家没个粥棚,就是不合群一般。
等朝中也有家底厚实的文官家中也开始施粥之后,贾敏也从善如流让林管家去着手安排。
年关将近,各地的奏章如雪片一般涌向上京城,北地的一封密函没经过内阁,悄无声息被送到了含章殿的御案上。
朝廷这几日正在为拨军饷的事闹的不可开交。
兵部正在为戍守西疆的南安郡王争取军饷,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林海态度很坚决——不给。
西疆久无战事,西南诸番已有四五年不曾有动静,可南安郡王这一年要的军饷,竟比年年受鞑靼和瓦剌滋扰的北地还多出一倍来。
要知道西疆今年受灾并不严重,北地赤地千里定国公还不曾伸手问朝廷要这般多。
短短几日,他竟然把西疆这几年走的账目都整理清楚了。不光今年,往上数三四年,也都是西疆的军饷给的最多。
账目被大剌剌擡到了朝堂上,兵部尚书苏从雁无话可说。
朝中为了此事已经吵了几日,别看林海文文弱弱的一人,说起挤兑的话来也让人恨的牙痒痒。昭元帝好几次看到苏从雁撸袖子了,若不是顾忌着在朝堂上,估计该忍不住兵戎相见了。
想到这里,昭元帝面上带出几分古怪的笑意。
也不知上皇知晓此事后该如何选。毕竟苏从雁是上皇的人,林海也算是上皇一手提拔起来的。
随手打开御案上的密函,昭元帝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只一字一字地把密函再读了一遍,像是要把那薄薄几页纸烧出一个洞来。
“真是个废物。”昭元帝猛地一拍桌子,只把戴权吓得哆嗦了一下。
“就这样还好意思问朕要军饷。”昭元帝气得把镇纸打得“啪啪”作响,“朕的银子拿去喂狗也比这强些。”
等发泄了一通怒气,昭元帝立刻冷静了下来,只吩咐戴权道:“你留些心,看东院这几日是否有西疆那边来的折子送过来。”
因内阁办公之处就在皇宫最东面,因此只称其为东院。
戴权便知方才圣上骂的是南安郡王了,他也绝不开口多问一句,只连声应下。
过了三两日,内阁果然呈上了西疆的折子,却是同样戍守西疆的怀远将军所呈。
原来南安郡王竟在半月前被西南诸番所掳,只手下不敢告知朝廷,暗中与西南诸番交涉,想私下里赎出南安郡王。
不得不说这番操作也真够惊人。
至于怀远将军此时递折子的原因,昭元帝心知肚明。
朝中因为此事炸开了锅,再无人关心军饷拨放之事。苏从雁哪还敢为南安郡王讨要军饷,只觉得堂堂一位戍边的郡王竟被小小的番邦所掳,太丢人了。
要知道西南诸番都是各自为政,常年都是以弱示人,并不构成威胁。
吵了几日也不见结果,西南诸番掳了人之后就没了消息,也没有使臣和书信过来,并不知他们的诉求是什么。
只南安王府像是天塌了一般,南安太妃连昏过去都不敢,立刻大妆进宫求见帝后。话里话外意思都是让圣上看在南安王爷的面上好歹给南安郡王留一条生路,若是需要银钱,南安王府可耗尽举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