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棠缓步上前:“臣请圣上,立荣华公主为皇太女,以正名分。”
简亲王司徒岳擡眼觑见元庆帝的脸色,暗道不好。
元庆帝分明对右相的话十分满意!
“荒唐!”司徒岳一声怒斥,将手中玉笏掷了出去,叮铃哐啷碎了一地。
元庆帝冷笑:“放肆!”
司徒岳这会儿也不掩饰了,指着元庆帝便道:“大吴是我司徒氏的大吴,子嗣传承是我一族、一国之大事,岂能由你任性而为?”
“自古,就没有牝鸡司晨的道理!”
“皇叔,你也这么想?”元庆帝看向宗正司徒杉,面无笑意,目光沉沉。
司徒杉被盯得打了个冷颤,眼角余光扫了眼殿门的位置,忙道:“臣不敢!”
“高祖皇帝定下女子参加科考的规矩,便说明了女子亦可参与朝政的道理。既可参政,便也可立为储君。”
“方才……是臣一时没转过弯来……”
“皇叔?”司徒岳愕然,“不是说好……”
“你胡说什么!”司徒杉赶忙打断。
司徒岳这会儿热血直冲脑门,况且此时也没了退路,当即高声道:“銮仪卫副使何在?”
踏踏踏。
一青年男子领着一队銮仪卫进入保和殿,一行人皆披甲执剑,气宇轩昂。
几十人的踏步声齐如一人,令人闻之心神激荡。
队伍最末捆着一个被剥去了外衣的的中年男子,虽垂着头,但殿中众人都认得他——銮仪卫副使魏延。
“安王……你不是和荣华公主在打北戎……”司徒岳恍然。
“臣林陵,参见圣上!”
“禀圣上,北戎王庭已破,北地已尽归大吴!”
“臣方才欲进殿时,副使魏延几度阻拦,臣只得命人将他拿下,听凭圣上发落。”
“好好好!”元庆帝大喜,又问,“你既回来了,那公主……”
“公主率领大军,不敢轻易入城。如今正驻扎在京郊十里亭。”
司徒岳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銮仪卫由安王统领,一向对皇帝忠心耿耿,自己好不容易才趁安王出征与副使魏延搭上关系。
皇帝无子,唯一的公主也出征在外。只要能趁此机会胁迫皇帝立嗣,再扶持儿子登基……即便安王与荣华公主手握大军,没名没分也只能是叛军罢了。
可如今,费心安排的銮仪卫副使已被拿下,銮仪卫重回安王手中,更有荣华公主率领大军驻扎京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元庆帝厌烦地挥了挥手,命銮仪卫将简亲王和銮仪卫副使拖了下去。
左相干脆利落地告老,元庆帝立马允了,半句留人的话都没有。
至于宗正,也算乖觉,两眼一翻便被送去了太医院,暂且无碍。
“朕欲立荣华公主司徒沁为皇太女,并亲率王公大臣于京郊迎接公主凯旋、犒赏三军,众卿何议?”
京郊,十里亭。
司徒沁从鸽子腿上取下竹筒,展开其中纸卷。
纸上只有三个字:皇太女。
司徒沁微微一笑:“我林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