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言时常会想不通,自己当初怎么就会眼瞎的认为傅涔是一个温柔暖男的,想了许久,某一天起床,看到他那张笑起来春风化雨的帅脸,终于明白过来。
都是脸的问题。
此时,周星言目光直直落在傅涔那张帅脸上,即使每天都看,她依旧忍不住沉沦在他的帅气之中。
“傅涔。”周星言认真点评道:“主要是你的长相太有欺骗性,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个温柔的人。”
傅涔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多人都这么说。”
周星言收回目光,眼睛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一旁的架子鼓:“既然当时那么喜欢架子鼓,那应该学的挺好吧?”
“倒也没有。”傅涔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一开始是很喜欢,而且我爸也比较宠我,刚上两节课就给我买了整套的鼓,可我学了几个月之后,慢慢就觉得其实也就那样儿。尤其是我爸想让我一直学到长大,到时候高考可以走艺术的路线加分,我就更没兴趣了。”
傅涔:“不光是架子鼓,画画和书法都没兴趣了。说实话,我之所以学习这些东西,本来就没想过靠他们去获得什么的,也没想过什么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就只是为了自己会的东西能够多一点,打发一点时间,要真说有什么用处的话?那应该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场合装波大的,真要让我靠这些吃饭,早就饿死了。”
周星言:“......”
装波大的。
这确实是傅涔能做出来的事。
“所以你到底学了多久?”周星言好奇道。
“差不多到初二吧。”傅涔想了一下:“初三的时候忙着学习,就没怎么碰过。到了高中,又和同学们一起打球玩滑板儿,更加不碰了,要不是家里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帮忙擦一下,说不定上面的灰都比城墙还厚了。”
“那你现在还会敲吗?我有点想听。”
周星言还真想象不出来,一向看起来很温和斯文的傅涔敲起架子鼓来是什么样子。
“嗯……”傅涔为难地皱了皱眉:“手有些生,如果你实在要听的话我可以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回想起来。”
傅涔说着就要行动,周星言忽然想起他的爸爸妈妈还在楼上午睡,架子鼓声音大,万一吵到了不太好。
她伸手拉住已经起身的傅涔:“还是算了。”
周星言在傅涔的房间待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还翻看了他小时候的相册。
傅涔从小到大拍照的相片都被整整齐齐的存放了起来,从出生光屁/股,到高中毕业的毕业照,每个阶段都必不可少。
逛完房间,傅涔又带她去楼下的花园逛了逛。
傅涔家的前花园看起来不大,屋后却是别有洞天。
从别墅侧面的走廊走过去,整个靠近湖泊的位置,全是他家的花园,粗略估计有个两三百平。
后花园里,除了花,更多的是傅妈妈种的蔬菜,两人穿梭在菜园里,摘了一些茄子之后打算放到厨房,路过一处收纳杂物的空间时,周星言被里面一个精致的小木房子吸引了目光。
“那是什么?”
傅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笑了:“这东西怎么还在?”
周星言面露疑惑,傅涔解释道:“我之前在海市养过一只狗,叫布迪,是只白色的比熊。养了一年左右,实在是没时间照料了,就送回来让我妈养,结果我妈养才了三年,它就因病去世了。这是之前我和我爸给他搭建的房子,当时布迪去世之后我妈就把这小房子收起来了,我还以为她扔了,没想到还收着。”
狗狗去世了还不舍得扔掉它住过的房子,估计是打算留个纪念,周星言收回视线:“阿姨对布迪的感情应该很深厚。”
“确实。”傅涔点点头,赞同道:“当时我不怎么回来,我妈就把布迪当儿子在养,也算是个情感寄托了。”
说起养宠物,周星言不由自主想到自己之前养的那只猫:“我之前也养过宠物,是只蓝猫,叫皮皮,养了一个月就送到我姑家了。”
“姑姑家有猫?”傅涔微微皱眉:“我去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周星言:“知道你猫毛过敏,姑姑提前送到表姐家了。”
“原来如此。”傅涔又问:“你什么时候养的?”
“去北城之前。”周星言垂眸:“后来因为要去北城了,不好带走,就留给姑姑了。”
周星言去北城的原因,一直是傅涔心里最愧疚的伤痛。
望着周星言平静的脸,傅涔心中五味杂陈,快速转移话题:“进屋吧!我再带你去其他地方逛逛。”
*
晚上吃饭的时候,傅涔父母提出和周星言的家人见一面,时间就定在国庆节。
距离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周星言也不着急回去,索性在傅涔家里住了下来。
国庆之前,傅涔先带着周星言见了一下他一些留在北城的同学。
聚餐那天,刘浩也在,本来他想把顾周周也带上的,可是家里人不同意,说什么外面的食物调料太重,顾周周现在可是家里的皇太后,入口的食物必须是有机有机再有机,一丁点儿添加都不能有。
没办法,太后只能被迫留在家中,让小刘子一个人出来见见世面。
这次聚餐,除了周星言还有一个女生,周星言之前没有见过,估计是哪位带来的家属。
来的人都是傅涔的好友,其中有一个也是法学院,周星言有点印象,具体叫啥记不住了,其中坐他斜对面位置的一个男生,周星言完全不认识,可是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朝周星言看。
数不清是第几次看过来之后,他明目张胆的眼神引起了身边刘浩的注意。
“冯明,你看什么?”
刘浩蹙眉:“注意你的目光,都快把人吃了,傅涔还在这儿坐着了,怎么?想挖墙脚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有对象。”冯明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涔哥这对象,我有点儿眼熟。”
刘浩吐槽道:“你对每个长得好看的姑娘都觉得有点眼熟。”
“不是,我说认真的。”冯明摇摇头,又看了过来。
刘浩笑笑:“能不熟吗?周星言和我们一个学校毕业。”
冯明瞪大眼睛:“啊?”
周星言冲他浅浅一笑:“是的,我也是南大的,外语学院。”
“不对。”冯明还盯着周星言看:“我在学校的时候没跟外语学院的人没有交集,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他陷入回忆:“你们先别说话,让我想想。”
刘浩翻了个白眼:“别管他发癫,我们吃我们的。”
他伸出筷子刚要夹菜,冯明突然拍了桌子一下:“我想起来,我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她你了,嫂子你是不是一二年秋天入学的。”
“……”周星言点点头:“嗯。”
冯明:“还是提前到校。”
周星言继续点头。
冯明:“当时你的头发没有那么长,才到肩膀的位置。”
周星言:“是。”
冯明又拍了下桌子,激动道:“就是你。”
刘浩眉头皱成一团:“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明望向傅涔:“涔哥,你还记得吗?我跟你吐槽那个说我像骗子的学妹,就是嫂子。”
“???”傅涔陷入迷茫,回想了许久,才想起这段过往:“就是那个本应该我接待却被你抢去的那个学妹?”
冯明点头:“对啊。”
傅涔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苦笑道:“冯明,你知道我和星言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什么时候?”冯明疑惑。
傅涔:“大三上学期最后的一个月。”
冯明:“所以呢?”
傅涔咬牙:“如果你不是你迎新的时候抢了我的人,我俩早就认识了。”
“啊??”冯明:“这也能怪我头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周星言和桌上其他人一头雾水:“到底什么情况?”
傅涔笑了笑,偏头认真向周星言解释起来。
周星言初见傅涔那天,对方好像很忙碌,帮完忙后不等周星言道谢,就匆匆离开。
而事实时,傅涔那天确实很忙。
他在家吃完午饭,正打算休息一会儿,就接到学校的电话,说是已经有新生提前到校了,他们这些迎新的学长学姐们也要提前到岗。
傅涔接完电话,头发都来不及打理,戴上帽子就匆匆跑出门。
坐公交车出了别墅区,到了轻轨站,他本来也打算坐轻轨到学校的,毕竟轻轨站的站台就设置在南大校门口,又方便又便宜。
没想到他刚帮完周星言,就收到同学的夺命call,问他到哪儿了,实在忙不过来了。
傅涔只好放下箱子,不给周星言多说话的机会,直接打了个车回学校。
到校之后,傅涔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提前来的新生是不少,但也不至于到忙不过来的程度。
冯明同样是来迎新的,不过他和傅涔这些单纯乐于助人的目的不同,他只是想要学分,以及趁机多认识一些姑娘。
迎新的人加上傅涔暂时有六个,本来许嘉清说好也要来的,结果做兄弟在心中,有事儿电话都打不通。
为了公平起见,他们从左到右依次排队,一人接一个。
冯明那天运气不是很好,一连迎了四个人都是学弟,他听着身边的人说又加了几个学妹的联系方式,心里很不是滋味,周星言就是这个时候推着两个箱子出现在了校门口。
傅涔排在冯明的前面,按照顺序,这个新生应该他去接,刚要擡脚,冯明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涔哥,我跟你换一下,好不容易来了个妹子,让我表现表现。”
傅涔挑眉,没有说话,主动往后退了一步,意思很明显。
冯明见状,乐呵呵的笑了两声,提步就跑到了周星言面前。
傅涔有点近视,当时他所在的位置离校门有点距离,他又没带眼镜儿,因此没有认出来冯明面前局促的学妹正是他不久前刚施于援手的女生。
当时他甚至没能看清周星言的脸,依稀只记得冯明回来之后,哭丧着脸询问:“我长得很像骗子吗?”
傅涔不解地摇摇头。
冯明继续道:“那为什么学妹防我跟防贼一样,搞得好像我要把她卖了似的。”
傅涔现在想起那段过往,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早知道当时那个女生是周星言,他就不和冯明换了。
听傅涔这么一说,周星言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那个时候,她一进校门,一个学长就热情的凑了上来。
虽然知道学校会安排人迎接新生,可这个学长未免也太热情了些,帮忙提东西都算小事儿,他甚至还主动提出可以去宿舍给他们装校园网。
一个男生,跑去女生宿舍。
周星言瞬间对他充满防备,拒绝了他的好友申请,还在对方问她自己长得很像骗子的时候认真地点了点头。
周星言没想到当时的一个小插曲竟然会在十几年后再次被人提及。
而当事人还和自己一张桌子吃饭。
更让周星言没想到的是,冯明竟然是抢了傅涔的机会。
如果不是他,或许真如傅涔所说,两人认识的机会能更早一点。
周星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傅涔。
傅涔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出“造化弄人”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