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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1 / 2)

天鹅

许嘉将邵宴清的话默念两三遍,脑袋依旧没转过弯来。

出去,化妆,着急?

分明都是无比熟悉的词汇,怎么能拼凑成全然陌生的句子?她要和邵宴清外出吗,在吵架后又开心地出去?这是什么意思,她完全猜不出邵宴清的想法。

许嘉迟疑着,本想解释化妆纯属是误会,可瞧见邵宴清眼底的笑,竟是一句话也讲不出。

她看向面前抹有蔓越莓果酱的吐司,嘴唇轻抿,问:“具体要做些什么。”

话落,听见哒哒的响。

邵宴清敲击着桌面:“首先,要给你的戒指买一条项链。其次,去听交响音乐会。”打量着她,满意地点头,“穿着不用改,就这样出发。”

许嘉仅穿一身白T恤搭配直筒牛仔裤,没有华丽的首饰点缀,普通得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她不明白邵宴清到底抽什么疯,倘若换做以前,那家伙恐怕只会皱着眉,呵令她去换更体面的服装。

“当真可以吗。”

许嘉犹豫着问,“社交场合还是应该隆重出席吧。”

邵宴清:“很遗憾,今天只有你我两个人。”

许嘉愣住:“我们单独外出吗?”

“是的。”

邵宴清背靠着椅背,双手交握于桌前,缓慢地纠正,“另外,这并非外出,应该说是约会。”

许嘉被呛到,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咳:“约,咳,咳咳,约会?”

邵宴清将牛奶递给她:“慢些,我知道你很激动。”

“我没有激动。”

许嘉下意识反驳,话出口却怔住,看向邵宴清的指节,“你......”

邵宴清顺着她的视线垂眼,手掌微微张开,像在欣赏无名指的饰品:“怎么,不合适吗。”

许嘉愣愣地瞧着,一时间没有回答。

邵宴清向来光秃的指节上戴着男款婚戒,泛有碎光的钻石似是落在他手边的星。

许嘉从未幻想过邵宴清戴戒指的模样,即使现在亲眼见到,依旧有种轻飘飘的恍惚感。她用力掐掌心,感到痛,才摇了摇头:“我觉得......”抿唇,笑,“很好看。”

许嘉的笑容像蒙在雾里的山,看似近在咫尺,却难以伸手触碰。

邵宴清瞥向她的脖颈,并未瞧见那纤细的挂绳,心忽而一空,问:“你的呢。”

许嘉微怔,擡手抚向脖颈:“早晨太匆忙,不小心忘记了。”

邵宴清皱眉:“首饰得戴在合适的地方才好。”

许嘉小口咬着吐司,舌尖舔舐果酱,待甜腻完全充斥口腔,才轻声说:“我知道了。”

邵宴清看向许嘉表情平静的脸,握住瓷杯的手稍许用力。

像是一拳捶在棉花里,非但没得到想要的痛快,心情反倒更加沉闷。空气的流速变缓,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似乎在此刻又重新回到原点。

本以为看见许嘉乖顺的模样,就能够缓解内心的燥热,可当对方真的对自己言听计从,他却反感起这种突如其来的生疏。

邵宴清的眉头蹙起又松开,“我只是提个建议,一切还是按照你的喜好来。”

许嘉怔住,唇角还沾着果酱,就直愣愣地擡眼看他:“真的吗。”

邵宴清将瓷杯举至唇边:“当然。”想要喝,垂眼才发现杯中早已空荡,稍稍一愣,又若无其事地垂下手,“除却我说的安排,你还有另外要去的地方吗。”

许嘉极快地回答:“我想在家休息。”

邵宴清咬牙:“......不行。”

舞蹈演员的休息日非常宝贵,可以用来整理房间,放松身心或卧床补觉,但唯独不适用于约会,特别是和甲方约会。

许嘉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商场,面对着一整排金光灿灿的项链发愣:“那个......”舌尖抵在齿后,磨蹭半晌才终于挤出后续,“还是再看一看吧。”

邵宴清以左肘撑着货柜,指尖轻点玻璃,冲身旁人递去个眼神。

对方立马会意,又取出一排新款,挨个给许嘉介绍。

手工编织,纯金纯银,意大利设计师订做,某某明星的同款......

好多,好复杂。

推销员熟练地做着推荐,许嘉却听得有些头昏,还没等完全搞懂区别,已是听见对方恭敬地问:“您喜欢哪一款呢。”

许嘉张了张口,从唇间飘出两个字:“价格......”

“您不用担心。”

女人笑着说,“邵先生今天已经包场了。”

许嘉没想到奢侈品店也能包场,提眸瞄向邵宴清,见对方正在翻阅新品的画册,又默默地移开视线。

她不好意思平白收邵宴清的礼物,仔细挑了挑,最终选择较为朴素的款式:“就这个吧。”

女人将其取出,又问许嘉是否要现在佩戴。

“嗯。”

邵宴清替她回答,“长度调短些,最好能挨着锁骨。”

许嘉没有动,笔挺得坐在原处,看着女人佩戴手套的指尖蹭过自己的脖颈,心中忽生出奇怪的感觉,仿佛她天生就是受人照顾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