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明日将吴太医请过来。”
谢昭宁正要离开,却被李姨娘一把拉住。
“宁宁,我今日这么说不会伤你的心吧。”
她说的是将沈不言赶走的事情。
谢昭宁摇摇头,安抚道,“姨娘,你说的对,我确实与他们不和,是他们对不起我,你说得对。”
“可宁宁,我看你并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谢昭宁坐在窗边的时候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可能是那两年怀有希冀吧。
那个时候她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就算表现得再不在乎,也会被伤害到。
面对沈不言这种处处都很优秀,上京贵女的闺中梦。
她或许也曾经抱有希冀。
但被辜负了。
自从那日谢思薇的咳嗽声被告知给吴太医之后,吴太医就提议自己住在谢昭宁的院子里。
谢昭宁有些疑惑,“太医住在这里不会怕我这里不安全吗?”
吴太医撚了撚自己的胡须。“你这里比衙门都安全。”
谢思薇的病症几乎一副药都会发生变化,是以前从未见过的症状。
但是吴太医总是会说这是好的变化。
终于在一个午后,谢思薇这么多年细声细语的说话声终于变了。
仿佛能够正常呼吸,再也不用担心随时会发喘症。
李姨娘哭了,要给吴太医磕头,“太医再造之恩。”
吴太医笑呵呵的,将李姨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又跟谢思薇说,“你要将养半年,我给你一个方子,这方子上面的东西你都不能吃,半年后你什么都可以吃,也能出去玩了。”
谢思薇满脸掩饰不住的欣喜。
“那我是不是想吃肉也能吃了?”
“可以,以前是你脾胃太多痰于,不能吃肉,现在可以了。”
谢昭宁将吴太医送到门口。
“小友止步,这件事情不光是帮了你妹妹,也是帮了我自己。我应当是要娶寻那位师弟去了。咱们以后应当不会再见了。”
“不过小友你的性格真的很像一位故人,你像她一样敢作敢当,老夫当年就很佩服他,可惜呀可惜。”
吴太医摇摇晃晃走了,走的时候没有要谢昭宁的银票,只是拿了李姨娘做的一些吃食。
中秋节过后,谢昭宁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沈不言。
就连谢昭宁在布庄的时候沈不言也不会过来,但陆之亭会时常过来。
“淳安那边的流民严重了,沈大人娶淳安那边了,重阳节前后能不能回来不一定。”
谢昭宁笑着摇摇头,“陆大人,其实你不跟我说也可以。”
陆之亭注视着眼前认真盯着账本的女子,温婉大方,可眼中却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打败她。
陆之亭还记得第一次在凉亭遇到谢昭宁的时候。
那个时候谢昭宁一眼看穿了自己是将要赴考的学子,祝自己一跃龙门。
那个时候他就记住了这个姑娘。
但同时也得知这是沈不言的妻子。
陆之亭便歇了念想。
中了状元之后,皇帝将自己放到了锦州。
那个时候在锦州的自己孤立无援。
却意外遇到了一位故人。
谢昭宁。
只不过她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她常常那位姓云的姑娘一起喝酒。
有一次他在旁边似乎听到了她说自己和离的事情。
但是谢昭宁没有说出自己和离的原因是什么,她也无从探之,而和离这件事情仿佛没有人知道。
那个时候因为云黎的布庄,他们成为了盟友。
他帮谢昭宁在商会站稳位置,放过来通过商会的位置来巩固陆之亭在锦州的位置。
政商一体。
他格外欣赏眼前这个姑娘,她没有寻常贵女的娇弱,也有着不俗的眼界,对任何事情都能发表出独到的看法。
“谢姑娘,重阳节那天我们去爬青城山吧,这是锦州最为灵验的山,山上还有一个寺庙,可以去那里祈福。”
“祈福?”
“对,当地人说无论是求姻缘、健康还是其他,都很准,山神娘娘会保佑来求佛的人。”
“好。”
淳安。
淳安知县此时站在沈不言的面前,满腹愁容。
“下官知道这样做是违抗圣命,可是已经两年了,去年因为天灾本就收成很少,百姓吃不上饭,今年百姓没有了地,好不容易将蚕丝卖了出去,今年算是过去了。可明年如若还是今年这样的话,百姓依旧没有吃的,依旧会有很多流民啊。”
淳安知县姓张。
在淳安被称为张青天。
“下官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下官谁都帮助不了。那些被饿死的人,还未出生的婴孩在上天眼中什么都不是啊,他们的死何其无辜,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啊!”
外面开始刮风。
沈不言淡淡道,“好像要下雨了。”
张知县依旧站得笔直,“圣德、圣德,哪里配得上圣!哪里配得上德!”
外面响起惊天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