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洋脑子就这样乱了,穿透过路榎的眼眸,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西,心彻底慌了。
“伏洋。”
“嗯。”
“要不然我帮你去你房间里看看。”
伏洋呆呆看着她走了两步。
傻子。
骗你的。
“走吧得去看看。”
她重新走回来,提手点了点他的背,他因为她的温柔,微微皱了皱眉。
应道,“不想。”
“嗯?”
“不要。”
“怎么——呃……”
伏洋扣住她的手,将人咚在了花洒下。
他将食指穿过腕上的发绳,不紧不慢的握着她的手腕举了上来,放到自己鼻前像是闻了闻。
她的身上一贯这么留香,连手都是。
随便用点酒店的也这么香。
他鼻息微乱,“路队沐浴露也借我用用吧。”
“……你房里没有吗?”
路榎越镇定,他就越是不知道要如何了。
要怎么表达,才显得他很想她又不会轻易打破彼此的节奏。
“不太一样。”
路榎:“嗯。”
他微微偏头,掌控着她的手掌蹭了蹭自己的脸,神态是别有用心之后的毫不遮掩。
“对路队见色起意了,可以吗?”
“……”
伏洋隐隐蹙着眉毛,脸上没有半分笑意。脸上除了迷乱、诱惑、压抑,还有许多未曾解读,路榎望着望着,在他幽黑的眼睛里差点失踪了。
“不行吗?”他伸手,挽住她的后颈,微微躬身鼻尖就触到她额前的发丝,“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吗?”
“……”
有的。
结过婚了。
伏洋见她欲言又止,耐心上来了,“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她其实也很想知道,如果她一直不说话,伏洋会做什么。
会有多可怜,逼得她偷偷违背了命令。
试探僵持中,外边传来了声响。
“路路!”
昭丽的声音。
进门他们是一点没听见。
“在浴室吗?”
是宋钦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他也丝毫不慌,手在后颈轻轻点了两下,哼哼一句: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这才直起身子,然后直接往外边走。
外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再喊一声,就看见从浴室里边走出来一男的,直接蒙了。
昭丽:啊?
紧接着路榎就出来了。
宋钦:啊?
“路路你在呀。”
“这位是?”
“新同事,他来找洛洛。刚刚在洗手,没听见。”
伏洋闻言撇嘴角给人一抹缓解尴尬善解人意的微笑,实则是憋笑憋的。
他暗暗用拇指抚了抚刚刚从她手上沾来的水,毫不吝啬的夸:真聪明。
他也没想好怎么说,但他知道路榎一定坦坦荡荡跟着出来,聪明的脑袋瓜和一张看经书的脸说什么别人信什么。
所以他才被她骗了。
他走上前,伸的是没摸水(没摸路榎手)的手,“伏洋。”
“宋钦。”
“何昭丽。”
“你好。”
昭丽问:“宋队,还要叫他们一起来开个会吗?”
想着宋队既然来了应该是有事讲,路榎走过去去给他们倒水,乖猫猫一向会认主,跑到路榎脚边,“喵~”
宋钦问:“小路你们已经开完会了?”
“对。”
宋队走过去接了两个杯子。
伏洋还在被床头柜放着的红绳吸引注意力,直到洛洛跑过来给他告状。
“喵——”
你快看啊,还乐呢哥?
伏洋朝它撇了撇嘴。
他走过去,看到是四杯水才跟着坐在旁边。
“十一点了,有点晚,明天吧。”
“好。”
“小路,你们有没有发现方慧慧有什么异常。”
“她好像跟两父子都……”
……
伏洋并不打算参话,将路榎放在余光中,就这么微微偏着头听着,路榎的声音一响起,他连呼吸都缓了。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清冷,一样的乖,一样的难以形容,一样的无法忘怀。
五年,好像什么都没变……
好像那些等待都不算什么……
这些话根本都是骗人的。
光是一年半他就哭满了三次。
他违约了,所以提心吊胆,生怕因为自己的过错失去了机会。
再到后面,再没有情绪能用哭泣来缓解。
他怎么可能不深刻。
无用的安慰和自我欺骗之后又有多空虚他是一点也不想再感受了,除去磨人的思念和等待,最最令人害怕的是所有与她有关的场景都在变化,他故地重游多少次却再也不见她的身影。
没办法,那好,那他乖乖等,不声张。
甚至他从来也没敢跟任何人提过“路榎”两个字。
他害怕对方摇头,更害怕对方比自己对她来说更重要。
她走的第二年,舅舅陪着他跟他妈妈摆了三天两夜的道理把他妈讲哭五次才被允许转国防,到底他都不敢说自己是想疯了某人才偷偷先报了的。
雪一年一年的下。
他一年一年的等。
忙忙碌碌和很久很久的麻木之后,记忆也开始变了,让他有些怀疑,世界是不是还有另一扇门,而时间,会渐渐的悄悄的让他忘记所谓等待。
直到让他以为世界上并没有存在过这样一个人。
真要是那样也好了,可他随走随带的那纸婚书一次又一次让他乖乖相信她的话。
所以他等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