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一个庄重的承诺。
原本就掖着真相的故事,不可能一点断口都没有,有些事情即使看穿了,也不需要一直点,如果她还是要逃,那他就给她腾空间。
正默声想着些什么,一片雪花毫无征兆的往伏洋眼睛飘,他紧急眨眼,白白的雪像小云一样挂在了他的睫毛上。
伏洋猛眨眼连得走路顿了一下,惹得路榎也停了下脚步。
她擡头打量,发现了伏洋睫毛上的小白团。
伏洋的睫毛生得浓密有致,眼部的线条温润柔和,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娘,反而看得出来很淡漠,也许是因为脸阔棱角太明显了,柔和中带点攻击性。
路榎反复打量,心中不禁描绘起高中时的伏洋。
还真是,一样帅得惨绝人寰。
不觉的耳畔还回响起来这样的对话:
伏洋啊,真是生得一副狗看都深情的样子。
伏洋用食指刮开那一朵冰凉,睁着左眼望她,“笑什么?”
耳边的真切声音将路榎的思绪打断。
如果他不说,她其实都不知道自己的笑早已表露无遗。
但是,没所谓了。
路榎忽然很乐意和他分享这个不那么能分享的记忆。
她顿了一下,说:“只是突然想到高中,他们说别人的眼睛生的好看时都是说看狗都深情,到你这是说你狗看都深情。”
伏洋轻笑一声:“那你觉得呢?”
“什么?”
路榎瞬时怀疑自己的理解,想要确认,却对上了伏洋墨染般深邃的双眸。
显然他就是这个意思,问她她觉得伏洋长得是不是狗看都深情。
两两相望间,路榎思索三秒,终于开口。
“一直都这么觉得……你才是狗。”
一句话说得像是很平静,尾音又像是不太镇定地颤了一下,带着某种娇嗔的口吻。
……艹
“he~”
气氛沉默半响,轻喘一样转瞬即逝的笑声穿荡在空中。
就那么一下,不知是放纵还是遮掩,毫无征兆的嬉笑一声,就一声再无言语。
明明只是很短的眯了一下眼睛,眼底再也没什么深意,但她的心底被实实地电了一下。
伏洋不会知道,这样漫不经心撇嘴笑的模样已经在路榎脑子里映了好久好久。
虽然对他来说意义总有不同,但对人心底的震撼是一样的。
四五年前,第一次见他,大概就是这样的笑容。
路榎会心弯着眼尾,像是想要藏掉什么,扶起脖子上的围巾,直到遮住鼻尖才满意。
她望着地上,伞下两人并排走着的模样,心头忽然聚上一股信念。
想要问他一个问题,但其实还没问出口,心尖已经忍不住甜了起来。
不论答案是什么。
“伏洋。”
“嗯?”
“你以前见过我吗?”
她一直都想知道,只是没有问出来的冲动,但是这一刻,她冲昏了头。
大概,生活顺意久了,天气太冷太冰,会让人变得格外矫情。
“嗯,见过。”
路榎惊诧之时并没有立刻追问,伏洋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来。
“在我们班的篮球杯决赛那一场,第一次。”
“……”
走到这条街巷的最后一家店里之前,路榎再也没有想出一句话能接上那一个话题。
是的,那是第一次碰面。
是一切的开始。
一个偶然的对视,她从来不会以为他也会记得。
可他竟也记得,甚至,记了那么久。
有说,最危险的行为里有一条是,很容易盲目的迷恋一个人,因为这种人通常不会有好的结果。
她很庆幸,他一直都是如此值得。她也很庆幸,自己没有丧失喜欢他的权力。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想通的,大概比下雪那天更早,即使是要分开,可就是不愿意再装作他不重要的模样了。
……
每天进进出出这家店的人极多,别说隔了那么多天,就是隔天再来他们说不好也是记不住的。
可是俩人到店里来,被众服务员们一眼认出来。
服务员甚至不问,“几位?”,而是直接将俩人引导到座位去。
这一次,那个一边哄人一边着急走的女孩子和那个被丢下后在店门口坐了很久的男孩子,终于约了一顿完整的饭。
最后,结账如路榎所愿她付钱,请饭就是有来有往才对,即使某人说过“还有很多机会”。
店员们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不禁得感叹起爱情。
“最神圣的爱情,其实永远都最朴质。”
“不开玩笑,双A最香。”
“反省一下!他们连手都没碰到一起过,为什么我磕得那么上头啊啊啊啊我有新素材了!!”
一个新来不久的兼职生蹬着脚跑出来:“谁懂!!我学妹和我们校草!”
“什么?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