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路榎缓缓放慢脚步,她慢,伏洋也慢。
刚刚走到教学楼门口时,纤白的掌指犹豫着还是抓上了身旁的球服衣角。
伏洋本是觉得自己应该先回去冲澡换身衣服,这样被抓了一下,他就想告诉她衣服脏,先别抓。
“脏……”转头却愣住了。
刚看清她眉眼间的扭曲,下一秒就听到她闷声喊了自己的名字:“伏洋……”
聪明如他,路榎根本不用解释什么。
他皱了眉:“你受伤了?”
路榎用泛白的唇色回复了他。
“哪?”
“下背。”
说着伏洋要将她扶到路边坐下。
“我去寝室上药。”
“谁帮你?”
“晓晓!”
“她刚刚和林都出去了。”
(好死不死还真被你碰到了?)
“……”
这是伏洋说的,也应是实话,路榎自然信,可如果是这样她还真的有点难为情。
明知道回去了也很麻烦,但嘴上依旧逞强:“我去寝室找她们。”
心里想的是大不了自己弄。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位置回她寝室还要多久,看着路榎执着的样子,伏洋的感受很奇怪。
路榎越是犟着,伏洋越是说不上的发堵,连着自己说话语气都有些硬,像是别扭的撒娇样。
“什么伤?我帮你。”
“刀伤……药在寝室。”
“需要破伤风吗?”
“打过了。”
“缝了几针?”
“三针。”
“知道了,其他的我有。”
伏洋语速急了,像是没有给人留余地,还好路榎也并没有打算说拒绝。
他找到一楼的一间老旧教室,将人搀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路榎刚坐下他就起身,要她在这等等自己,撂下一句去一会就来。
不顾室友的询问,伏洋拿了东西就冲出寝室,没多久提着箱子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回来的时候路榎的脸色已经比刚才缓和一些,尽管伤口原因她坐得要直不直,却还是看着像端正的省级三好学生。
双脚并拢,双手搭膝,眼神纯粹得像是没有被世事玷污,清澈得不见一丝污秽,又似满怀期待的小朋友,乖得很。
伏洋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路榎还没想好他在笑什么,伏洋收了笑已经走到她面前,利索地从箱子里掏出一件中性长袖放在路榎膝上,然后绕到她身后。
“方便吗?自己掀还是我帮你?”
路榎没有犹豫,即刻动手缓缓将衣服拉到了伤口位上方,露出大半截腰,动作拘谨,场面醒目,但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伏洋知道只要谨慎一点,他不会占她半分便宜他才敢提出帮她的,但真的露出白皙的腰时,脑子却还是闪过多余的想法。
伏洋的手一直在包扎处挪来挪去,他不敢太用力,路榎被弄得有点痒却也一点都不敢乱动。
“还好,砸得不是很重。”
伏洋嘴上安慰着,手上熟练的处理着,心里却在为这个伤口而不爽。
浅浅缝了几针,拆了一半的线,还是隐约能想到原本的伤口是多么大一块,本就盈盈一握的腰上,那一片暗色结痂和皱缩的瘢痕让伏洋觉得前所未有的碍眼……还刚好砸到不太合的好的那块,黑线上还残有血迹。
“疼吗?”
“不疼。”
担心是真的,郁闷也是真的。
看了眼地上沾了血和结痂的棉布,伏洋忽而憋屈到极致,不想忍的那种。
刚刚还在温柔知心大哥哥,下一秒变成了小气刻薄的毒夫,“下次还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