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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纪十一(二十一)(1 / 2)

三哥纪十一(二十一)

成亲……

纪筝在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字,颇觉讽刺。

做妾罢了。

说成亲二字,都是欲盖弥彰,把待遇说高了去。

仪式当天,只要她能得手,闹出大乱子来,那么势必长老们都会齐聚,来救南洋派的少主。

其中持观望态度、有二心的长老,不一定会出大力,那地牢那边,便会多出许多机会来。

到时,言萃先用隐身符,假装已逃走。

等看守的人失却方寸去寻,趁着这间隙走脱。

更或者,言萃能冒把险,破坏地牢,放出那些罪犯来。将场面闹得更乱。

纪筝思忖着当天的布置安排。

最关键的一环,仍是系在她自己身上。

一击即中,没有失败的机会。

深夜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忽觉疲惫。

周兰泽听见她的叹气声,醒转过来,又爬过来索吻。

他很坚定,要给纪筝名分后,才会更进一步。

因为这份坚定,他越来越能忍耐。

纪筝在笑。她也越来越能忍了。

这些都忍不得,怎么带三哥回去呢。她用指尖绕着他的天突xue处打转,似暧昧似旖旎。

奢比尸之眼也拿不准她的态度。

这女人身上偶尔会有杀意,可大部分时候很温和。

奢比尸之眼,它还是比主人敏感,尸炁化为巨口,一口獠牙咬在纪筝的手指上。

全是血。

纪筝微微皱眉,没有动作。

周兰泽立刻动用心念,将奢比尸之眼压回去,又戴上鬼怪面具压制。

他取过纪筝的手来看,“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怎么失控了……等我去找巫药。巫药不会留疤的。”

纪筝冲他笑笑,“不碍事。”

眼角却挤出泪。

周兰泽心疼地含住她手指,而后便慌张地下床,找药去了。

纪筝坐在床沿,晃荡着双腿。

床幔轻拂过小腿,带来丝丝凉意。那故作坚强的神情,慢慢冷却。

先甜后苦。

苦肉计而已。

周兰泽压着奢比尸之眼的时间越来越长,对危险的感知也越来越迟钝。

直到成婚那日。

名为纳妾,但周兰泽并不打算再娶妻。一应陈设礼仪,均为夫人礼。

为这虚礼,周兰泽和长老们吵了好几天的架,比敲定让纪筝做妾那回还激烈。

好在纪筝最近装得很乖,没惹出什么事,那些长老还是松口了。也怕为这点小事,激怒了少主,让奢比尸之眼失控,反倒得不偿失。

足铃玉音。

用脚尖点地、离地,正应对一呼一吸。

纪筝百无聊赖,任喜婆为自己装扮打点。

装扮完毕,需清水濯足,不着鞋袜。

纪筝脚踩在地毯上,没受什么苦。

照照镜子,南洋派的婚服,不落俗套,煞是好看。

纪筝外罩黑色绣花的大袖衫,内着白色齐胸衫裙,衣襟处落了枣红色滚边绣金。

喜婆们退下,李嬷嬷倒来贺喜了。

多日不见,李嬷嬷比从前更严肃。

瞧着她的脸,不知为何,纪筝的后背微微发毛。

“多谢嬷嬷了。”

黑罩袭来时,纪筝凭直觉,往侧边躲了一下。

躲过了李嬷嬷手里那只盒,盒里的蛊虫扑了个空,坠落在地。

手指粗细的蛊虫,外壳鲜红,仿佛蛆虫一般耸动,令人一阵反胃。

纪筝暗自默念金光咒。

这蛊虫每每蛹动,都是在借力想跃起。尖尖脑袋上的两颗黑点那么大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纪筝。

“嬷嬷要对我下蛊?”纪筝冷眼道。

李嬷嬷握着黑罩,手非常稳,“好快的身手,你还要装普通侍女吗?”

纪筝笑笑,“运气好。”

李嬷嬷冷笑,“从你进来起,派里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到处是是非。”

纪筝轻巧地躲过蛊虫的几波跳跃。没有被扑击中。

临近关键时候,她将自己压入刺杀的缘境,专注于一个目标,故而情绪起伏不大,异常冷静。

“是非,还不足以让嬷嬷想害我。”

李嬷嬷被说中心思,整个人露出凶相,再不掩饰。

“你个狐媚子,乱了少主的心!”李嬷嬷怒道,“你会害死他。”

李嬷嬷说到激动处,也扑将过来,意图扭住纪筝,与扑击的蛊虫相互配合。

纪筝的躲闪,略略露出劣势。

她恍然大悟,自嘲又犯了轻敌骄慢的毛病。能在南洋派久留之人,又怎么可能是什么都不懂的一个老嬷嬷?沼泽地里生莲花,毕竟是少之又少的事。

想必,李嬷嬷被主人格外看重,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在把关,她会扫除干扰少主的障碍。确保少主选择合适的爱人,保证奢比尸之眼的平稳传递。

纪筝简直有点好奇了。

她有闲心问:“那蛊虫,是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