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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是谁?(2 / 2)

她给女儿揩了一把泪水,继续哄劝,“你听娘的,一会儿喝了药乖乖听稳婆的话,用力把这胎挣下来,你的日子在后头哩!”

稳婆也跟着劝,“可不,你还这样年轻,以后孩子有的是。眼下莫再犹豫了,要是伤了身子以后可不就没指望了?”

玉梅被两人几番劝说,总算是点了头,她实在是太疼了。

屋里人孙氏、稳婆还有另一个与孙氏交好的妇人,三个为了玉梅忙进忙出,江有才不知他姐咋样了,担心得很,又不敢去打搅郎中开药方,孙氏出来端水,对他道:“里头有我们,有事自会儿叫喊,你跟你爹他们把朱家人给摆服了,也好给你姐出口气!”

江有才觉得很是,转身找他爹去了。

院子里,朱、江两家人分立两方。朱家人两个儿媳妇在江家来人之前本想带着娃回娘家躲祸的,谁知刚张口就被朱婆子骂了,此时都缩在屋里不敢出来。朱老汉两口子并三个儿子,趁他们来之前也叫了些族人来,现下两方人数差不多。

江昌一来没扯旁的,只抓住朱孝全、朱老汉两口子质问,玉梅昨天还好生生的,咋今儿就痛躺在床上要落胎了?他们到底是咋待她的!

面对老丈人怒火冲天的质问,朱孝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要说起初他对玉梅也还算有几分情分,少年夫妻嘛,可后来他娘总是在他耳根子底下说玉梅爹行事放浪,他得把男人的规矩端起来,别给玉梅好脸色,以防她走她爹的老路,到时候就是给他老朱家脸上抹黑了。

他越听越是,逐渐对玉梅有了看法,后来玉梅有了身孕,小两口好几个月没挨身子了,夫妻间的情分更淡了些。他一向唯父母之名是从,就说这次,他昨天把玉梅从娘家接回来,跟他爹娘禀告了老丈人那边的事儿,说是个误会,可他娘却说他蠢,直说那都是江家说出来哄人的。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江昌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儿,因此不管玉梅怎么解释,朱老汉两口子只对他大姑的话信实了。等把玉梅打发走后,老两口子就跟朱孝全说玉梅肚里的娃要不得,怀疑不是朱家的种。

说起来玉梅实在是冤,自打她嫁到朱家,每日里本本分分从不张扬,就连昔日女儿家的活泼性子都收敛得一分不剩,如何敢在外头乱来?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机会啊,她下地干活从来都是跟男人、公婆、妯娌一道,哪来的空子让她红杏出墙?

只能说这朱家的人人心毒坏了,看啥都是脏的。

面对这么多的人,这些隐秘的心思朱孝全绝不敢张口说,朱婆子和朱老汉也打定主意装哑巴,任你江昌怎么雷火针刀,就是不开口。

他们不接茬,江昌也有法子,他问了三遍后,直接对着门外看热闹的乡邻说,“大伙儿都看到了,这是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不敢回我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捏起碗大的拳头狠狠揍在朱孝全脸上,当场就把他的板牙打掉了两颗。朱孝全被打倒在地,口里吐出血沫。朱婆子一见儿子被打就忍不住了,忙跳出来护着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你家女儿自己做了不检点的事,还有脸来问我们?她落胎活该!难道还叫我们朱家养个野种不成。”

“他妈的!满嘴喷粪!”江昌一听火冒三丈,上前抓着朱孝全猛捶。

朱家人要去拉江昌,江昌这边的人就冲上前去把他们拦着,“怎么?要动手不是?”

“老丈人教训女婿那是天经地义的!你们个外人掺和什么,难道都想给他老江做儿子不成!”

朱家这边的人被他们拦得死死的,朱婆子早被他们提到一遍,满院子都能听到朱孝全的惨叫。

等打得差不多了,江有才上去拉他爹,“爹,差不多别打了。”他表面劝架,实际上又暗中狠踢了朱孝全两脚,他早就看这杂种不顺眼了。

“啊——”朱孝全感觉腰间一阵剧痛,整个人蜷缩地像个虾米。

江昌歇了手,江家这边的人这才退开,只剩下朱孝全被打得鼻青脸肿地躺在院坝中央。

“我的儿啊——”朱婆子惨嚎一声扑上去,“儿,你咋样了?我的儿哟——你们好狠的心啊!”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痛,他们虐待人家闺女儿的时候没有丁点儿心疼,如今自己儿子被打了晓得嚎丧了。

朱孝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

江昌道:“现在可有人能说话了?我女儿到底是怎么落胎的!你们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子就把朱孝全这龟孙子打死,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朱家两兄弟这事儿晓得个大概,对内情不是很清楚,想要说也说不出个什么,朱老汉气得直喘,还端着一家之主的面子不愿出来与江昌对线。

朱婆子不敢承认自己的恶毒心思,又怕他们打自己的儿子,火光电石之间决定把大儿媳推出来当替死鬼。反正老大媳妇儿娘家是破落户,不可能有人为她像江家这样出头。

“是老大媳妇绊的!你们要找就找她!”朱婆子紧紧地护着朱孝全,一双三角眼满是怨恨地看着江昌。

朱老大媳妇儿姓曾,平常大家都是‘朱大媳妇’、‘娃她娘’的叫她,连叫她曾氏的人都很少。曾姓在西沟是小姓,曾氏原有两个兄弟的,可前两年接连病死了,只剩下一对老父母。她在朱家对公婆百般讨好,和老二媳妇抱团针对玉梅,只为了挣出一条生路,如今,这条“生路”也要被朱婆子亲手断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