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要不要把素花叫来陪陪你?”他怕她一个人害怕。
“不用了。”巧云出来洗漱好回了房。
现在她已经不咋害怕了,细想想,那女人对她好像确实没啥恶意,只是古怪得很,她先前是被自己心里的想象给吓坏了。
第二天,巧云打算出门去寻些斑鸠叶回来做观音豆腐,江顺就说:“斑鸠树长得偏,你别一个人去寻,我不放心。”
其实村子附近也有斑鸠树,不过夏日做观音豆腐的多,这东西好吃又解暑,只要有那份手艺的妇人都会采了叶子做,所以一般近处的斑鸠树叶都被薅光了,现下要寻还非得往远了走不可。
巧云迟疑了下,觉得她爹说得有道理,一时的口福比不上人身安危,“那我不去寻了,就去苞米地里掰几根嫩苞谷回来,咱们中午吃嫩苞谷。”
那块地周遭庄稼不少,干活的人也多,不会有事儿。
江顺这才松口让她出门。
苞谷好吃,可苞谷叶刮得人身上刺挠挠发痒,尽管穿了长袖子,可脖子跟脸还是难免被刺到,巧云趁着太阳还不是特别热,赶紧在地里掰了七八根就出来了。
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水洗脸擦身上,擦两遍身上不痒了,整个人好受许多。她把苞谷提了去给她爹看,让他也感受一下收获的喜悦。
“爹,你瞧,今天的苞谷长得很好呢。”她把竹篮凑到他爹跟前。
江顺拿了一根撕开皮看,苞谷粒颗粒整齐饱满,顶上都长满了,白芯子都看不见,“不错,不错。”他脸带笑意连连点头。
嫩的苞米用手指轻轻按,感觉是有点软的,很嫩生。
巧云笑着问道:“爹,这苞谷你想咋吃?是做粑粑,做饼,打糊,还是剥了粒儿放油盐炒?”
江顺道:“如今是吃苞米的季节了,咱们一样样都做了吃一遍,今天就先打糊吧,改天再做别的。”煮好了放在井里冰,喝了舒坦。
“成,我这就去弄。”巧云提着篮子转身要往外走。
江顺又道:“你去拿了碗来,就在这里咱俩一起剥,我也算找点事儿干。”他现在也就只能做些手上活路了,人一天天的闲着,着实没啥趣味。
巧云哈哈道:“再过一两个月早苞谷就该老了,到时候掰了棒子回来要撕要剥,有的是活儿给您干呢。”
江顺听了反而心情很好,他终究不是个无用之人。
嫩苞谷很好撕破,就是不好剥粒儿。太嫩了,手指稍微一用力苞米就给挤破了,爆一手的浆,手变得滑滑的就更难剥了,十粒儿里总要破个三、四粒。
江顺就道:“你干脆去拿了菜刀来削。”
也只能这样,巧云去拿了菜刀来,边削边道:“还好是打糊,这要是炒了吃根本剥不下来。”
江顺一根接一根地撕,很快就要把半篮子苞米给撕完了。
“爹,你留两三根别撕,我晚上烧了吃。”夏日歇凉吃烧包谷,想想就惬意。
江顺就笑她,“还跟小时候一样。”
巧云毫不害羞地嘿嘿两声。
等把苞米儿全弄下来,竟有小半盆儿,起码能磨半盘的浆。
“这么多,我去跟三奶奶她们说一声,叫她跟伯伯中午来这里吃吧。”这样三奶奶也免得麻烦了。
江顺:“成。他们地里的苞米多半还没下来,正好叫他们来尝个鲜儿。”
亲戚间就是这样,你有好的给我送点,我有好的给你送点,深厚温暖的人情就是通过小物事一点一滴地积攒起来的。
孙氏不在家,院子里到处都是鸡屎跟柴渣,凌乱得很,江老太是个爱利索的人,可她毕竟老了,每日做饭喂猪就够累了,哪有多余的精力来打整家里呢。江昌又要每日去地里干点活,他粗手粗脚的着实干不来家里这一套。
巧云觉得自己应该早点来含他们过去吃饭的,她困难的时候三奶奶一家尽其所能地帮她,现在她们有需要,她咋能不搭手呢。
她到时江老太正抱了柴准备进灶房生火,她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抱着柴禾慢慢地往灶房走。
“三奶奶,我来吧。”巧云连忙跑过去接江老太手里的柴禾。
“巧云来了。”江老太顺手把柴递给她,笑眯眯的。
巧云飞快地送到了灶房,出来道:“三奶奶,您中午就甭做饭了,跟伯伯一起道我们那儿去吃吧,我掰了嫩苞谷,咱们中午喝玉米糊。”
江老太一听这话,笑容更深,“好啊,天气热了胃口不开,我正想这口呢,这比稀饭落胃。”
巧云也笑了,“那您是现在跟我一道过去,还是等伯伯干完活回来你们再一道过来?”
江老太手一挥,“走,咱们现在就走,给邻居留句话儿就是了,等你伯伯干活回来转告让他过来。”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