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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企业家千金绑架案13(2 / 2)

如此推断,无脸修行者降临的概率很高,时间也正迫近。

一路无事,剩余的路,焦棠通过空间跳跃,上到传媒大楼顶层。

玩家中,徐戈雅与关疏篱无大碍,高望征和第三梦受伤较重,二人是依托齐铎上来的,此时被安置在走廊内。

齐铎见她到来,先是纳闷说:“有点慢。路上遇上事了?”

焦棠见他神色自若,突然不愿意透露自己精神力短暂枯竭的事,转口说:“不是什么大事。”

优秀的术士不存在灵力不够用的意外。

齐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说:“没事就好。我们搜了整栋楼,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我对建筑结构空间做了剖析,也没有结论。你怎么看?”

焦棠担心地下洞xue的“客随主便局”再出现,谨慎道:“许是一些障眼法在作祟,我再检查一遍。”

她遂从顶层往下跑,每一层都用净土能力探察是否有残留的阵法。

跑到一层地面,没发现异常,心中疑虑不减反增,这不符合邱老道等人的作风,一群亡命之徒,以嗜血为乐,即使弃楼而去,也一定留个陷阱给未死的玩家踩。

她回望悬灯的天花板,问齐铎:「你们怎么上去?」

“当然是由楼梯上去。”齐铎的声音出现在背后,他一副只是路过的悠闲。“你今天动作有点慢,我以为你又碰上什么不大不小的事。”

焦棠:“我碰上的都是小事。”

齐铎轻声抿了抿嘴,颇有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意思。他继续问:“你是不是怀疑电梯有问题?”

上一场直播公寓的突破口正是电梯井,如邱老道这般懒得变换花招的术士,若不是狂妄自大到吓人,就是自身研习的术法有缺陷,只能选择这种最保险的方式。

“是。”焦棠语气坚定,她倒要看看一个电梯井还能玩出哪几种花样。

“我进电梯,你在外面守着。”她擡步往停在一楼电梯过去。

齐铎拉住她:“我一起去。”又补充道:“高望征他们在外面接应,不会有事。”

焦棠狐疑:“你远距离制造了什么检测的东西吗?”

“算是吧。高望征和徐戈雅能应付,走吧。”齐铎先一步去按电梯上行键。

电梯门打开,内部明亮无尘,十分正常。

焦棠拦了拦齐铎,二人同时迈进去。

电梯门缓缓闭合,旋即天花板角落传来乐声,声调不大,缱绻舒雅,听得人昏昏欲睡。

焦棠沉声道:“许燎吗?”这种能够侵入神经的音乐,是许燎的拿手好戏。

齐铎转头看焦棠,她周身罩在暖黄的光中,如同老照片里一个活过来的人。不仅她,电梯四壁似乎也正拓宽,成为四堵暗黄屋壁。

整个空间变成一座乡野老宅,唯独曲调未变。焦棠头重脚轻,看什么都蒙着一层雾,轻声与齐铎说:“幻听、幻视、幻感,经历这三个阶段,毒性深入骨髓,我们要自救就难了。”

齐铎盯着老宅中间酣睡的老太婆,她t怀中的收音机循环播放乐曲,若上前去关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正想尝试,焦棠召唤出妄相,溜到老太婆身前,轻手轻脚将一根手指伸到收音机的暂停键上,还未触及,忽然燃起一道青烟,它化作一团黑青色的胶质,散发出沥青的臭味。

焦棠喉咙滚过一道闷哼,硬生生忍下了突然而至的神经疼痛。

齐铎环视四壁,许燎的嘴脸即便缩小一倍,他仍刻骨铭心,一眼认出。

墙壁上挂着他少时照片,那个时候的许燎青涩开朗,嘴角常挂着笑。读书成绩也不错,满墙大大小小的奖状,还有一截县城声乐比赛冠军的纸媒报道。

齐铎展开灰色薄膜,将乐曲传至脑内的时间拉长,缓解了部分耳膜压力。

只听焦棠说:“这是许燎根据自己意愿制造的‘现场’,不按照规则破局,我们会被当做异类,遭到系统的排除。别忘了,清洗计划有作弊系统,也有制造小范围现场的能力。”

齐铎冷笑道:“传媒大楼一共五十层,普通玩家不经思考很容易会选择电梯上行。进来的人等同于强制进入一个子现场。”

焦棠边回:“你第一天认识清洗计划的人吗?卑鄙、无赖都他们的特征之一。”边在墙壁四周走动,按理说,只要找到场域里的异常声音就能破局。

她忽然停在一面墙前,没有回头,反倒贴上去,说:“墙后面有声音。”

与乐曲不同,那是哐当哐当的杂沓声。焦棠返过身,箭步蹿到老太婆旁,抓起收音机砸向墙壁某个点。

收音机脱手,老太婆从梦里惊醒,慌张看向焦棠。

焦棠让开,她惊恐的目光死死钉在裂开的墙缝隙,原来她看不见他们,看的是墙垣倾倒,外面世界豁然展露在她面前,挖土机正大肆作业,祖屋已被推成一片废墟。少时许燎奔跑进来,背起老太婆往屋外跑。

废墟翻滚出巨大烟尘,齐铎展开真空,抵挡住尘埃,两人还是吸入了一些毒气。

曲调由缓转急,齐铎与焦棠撤去真空后,已经转换场景,站在一间出租屋内,这个时候的许燎长成一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伺候着老太婆。

电话铃声的乐曲越催越急促,不过老太婆将拐杖结结实实打在许燎脊椎上,不允许他起身去接。

拐杖一声重过一声,打得许燎更含胸驼背,眼泪连连。

齐铎看着许燎后背渗透的血,看着他泣不成声,情绪前所未有的暴躁,他既想许燎当场被打死,又想着去抢拐杖,砸碎引发神经疼痛的电话机。

“这不是他本尊。”焦棠果断道:“没必要纠结。”她冲上前夺过老太婆的拐杖,一把敲碎电话。

世界都清净了。老太婆呛住一口气,倾倒在床褥中,病死了。许燎失神跪在地上,解脱了。

地板突然泛起涟漪,出租屋起火了,烟雾吹入焦棠与齐铎的呼吸道,术法挡去□□成,还剩一二侵入肺部,引起内脏抽搐。

再转场,二人喘着气站在建筑工地的脚手架,将他背上,他仍哭天喊地。

焦棠忍下五脏翻江倒海,将包工头裤腰带上播歌的MP4摘下来,塞进他嘴里,让乐声彻底断绝。

接下去,空间不断跳转,乐曲愈加跑调。

继工地受伤,瘸腿后的许燎患上风湿,每到雨夜,就会躺在潮湿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呻吟,焦棠忍无可忍,搬起电视,砸了床板,将他的呻吟没入被褥之中。

之后,许燎成年进工厂,结识了一帮兄弟,被迫替厂长背锅,进了监狱,饿得拿汤勺刮地板残渣时候,焦棠抓起嘲笑个不停的狱友脑袋,嘭地砸地,撞碎了那把勺子。

出狱后,曾经的兄弟把许燎引荐给一个富婆,许燎从口头收债走上揍人收债的违法道路,嚣张没多久,就被兄弟诬陷偷钱,又被富婆砍废了一条手。瘸腿废手的许燎走在小巷子,甩着饭盒,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焦棠火大,用巷口老人的二胡戳飞饭盒。

再转场,许燎已经人到中年,半边快不遂的他,在水厂拉桶装水,被嫌弃动作慢,克扣了两个月工资后,背着铺盖走出工厂大门。他水桶里装着的一把小刀发出咚锵咚锵的撞击,刀刃仿佛穿刺过焦棠的脑膜,使她万分暴躁,她在水桶底凿出一个大洞,刀直直落入泥地。

从工厂辞退后,臃肿苍老的许燎改去殡仪馆拉尸体,被喝酒闹事的家属打得头破血流,之后被分配到地下室,日复一日坐在冰冷无人的房间里,对着尸体絮絮叨叨。他的手指叩打停尸板,附和着说话的节拍,一下下,也打在焦棠与齐铎的脑里。这一次,焦棠没有找到音乐发出的媒介,只好发了狂将停尸板砸烂。

已经换了八个空间了,八处能量点都被分散,为什么局还没破?焦棠想,或许自己已经疯了,疯了的人不会再从许燎的现场出去。

此时,停尸间的许燎突然起身走动。焦棠与齐铎在真空辅助下,尽力跟上他。

一段楼梯出现,没有实质移动,但许燎爬得很吃力,他的面前出现一道门。

焦棠与齐铎随他出门,迎来炽烈的阳光,是街道。

许燎蹒跚走向车站,一段路不远,他在中途歇了歇,扶住膝盖大口喘气。街道刚下过雨,地面水坑粼粼,他盯着倒映的影子,似乎已不认识水中人……

焦棠和齐铎随他盯着水面,在漩涡中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