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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企业家千金绑架案10(2 / 2)

“嗯。”

女人返身扑到猎鹰身上,哭道:“耿真是被毒死的。是被我害死的。”

猎鹰赶忙捂住她嘴巴,但已无济于事,遂又放开手,瞪着焦棠他们,说:“她太激动了,说话没有分寸。”

女人揉了揉眼泪,说:“不是的。那个箱子确实是我交给他的。”

猎鹰皱眉:“你做得未免太过了。”

就在焦棠耐心告罄时,女人坐起身,与之前试图从猎狐手中拯救耿真一样,又镀上一层坚毅光彩。

“我与耿真都是尤利西斯公司的财务。尤利西斯是我任职的第一家公司,我对它有很深的情感,尤克也是一位非常有魄力,对员工很好的老板。”

猎鹰哈地笑出声:“嘉莉你太天真了。”

“不管你怎么中伤我的公司,我都不会背弃公司,投靠你的。”嘉莉没好气地瞪猎鹰,然后说下去:“我也不认为耿真会挪用公司资产,他对公司可以说奉献了所有,健康、时间、理想,甚至后半生的寄托。”

说到此处,嘉莉踌躇了一下,如今对这种牺牲个人,奉献公司的美好评价有了不同的见解,但她还是说:“总之,公司待我们不薄,尤克对我们有知遇之恩,我们没有理由背叛他、背叛公司。所以,耿真绝对是被威胁的,也是他让我将行李箱带给他的。他拜托我拿行李箱时,说得很轻松,说只是出去度个假,谁知道……”

焦棠打量她,问:“你从哪里得到的行李箱?”

嘉丽慌张道:“公司,他的工位”

焦棠:“所以如果不是你投毒,就是你公司的人投毒?”

“不,绝对不是。”嘉莉叫道:“尤利西斯里面没有想杀耿真的人。”

“即使他手里握着巨额支票?”

嘉莉保持着一个会计的细心与严谨,说:“尤利西斯虽然有人可以接触到毒气,但不是那么容易就携带出实验室。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怎样猜到我会去取行李箱的?又是怎样猜到耿真在这趟列车上的。据我所知,耿真在尤利西斯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假如有一个人知晓他的行程,就只能是外部的朋友。”

焦棠用下巴擡了擡,示意她身旁的人,“譬如这位猎鹰?”

猎鹰举高双手表示万般无奈,“拜托,咱们实事求是点。一个携带巨款潜逃的人有什么理由要带走微不足道的行李箱?难道你们不觉得问题出在那个有毒气的箱子吗?要么里面有他十分珍视的东西,要么他里面有救命药,要么就是他是受人指使,对吧?”

焦棠好奇看他,这家伙抓问题挺准的。她问嘉丽:“还有谁知道耿真行李箱里有哮喘喷雾?”

嘉莉:“大概只有我吧。上了车之后,他说了一句,幸好上次出差时候放了一瓶备用的药进去。我想,没有什么人会知道这种临时的举动。”

几乎同时,焦棠和猎鹰同时发出了然的低嗤,范浪看着三人,说:“也不是没有人吧。和他一起出差的人不就知道……”

嘉莉微微诧异,倏然勃然发怒,低吼:“怎么可能?!和耿真一起出差的人可是我们的老板尤克。”

猎鹰笑道:“有什么不可能?这样就说得通了。”

焦棠盯着他:“尤克取走了巨款,并且杀人灭口?”

“远不止于此。”猎鹰露出深谙其道,嫌恶的表情,说:“尤克掏空尤利西斯之后,他就能名正言顺申请破产,以低廉的价格解除员工的劳动合同。被解雇的人就不能再享受尤利西斯提供的终身医疗保障了。”

“因为尤利西斯和外驻企业开发地下资源,导致有毒矿物质的泄露,很多一线员工身体都坏了,公司为了安抚这些人,又想诱骗更多人下去挖东西,所以承诺了所有一线员工都有终身医疗保障。但是尤利西斯这两年收益不好,其中一块重头支出就是员工的医疗保障,所以一直想想办法砍掉这块。”

猎鹰盯着嘉丽:“现在你还觉得尤克是一个大善人吗?”

嘉莉反驳:“尤利西斯是尤克的心血。他掏空公司让自己一辈子的心血化为乌有吗?”

猎鹰揉她头发,怜悯道:“傻女孩,尤克玩的是左手腾右手的把戏。他完全可以借助外地空壳公司的渠道,把钱重新注入公司,到时候公司既能享受新兴企业的政策优惠,又能作为本地企业受到税收减免的福利。他有什么损失?损失的是你们,一群不清醒的工具人。”

嘉莉目瞪口呆,看得出来思想正在剧烈挣扎,她满脸不相信,嗫嚅道:“尤克不会这样对我们的……”

焦棠冷冷看她,心想,即使她知道老板想尽办法要裁掉员工,明天照样会背着包去上班。她将话题拉回重点:“你们描述一下尤克的长相。”

猎鹰摊开报纸,一小幅相片印在副版页,焦棠弹了一下舌,倍感无奈又离奇,这分明就是老劳特的样子,只是没有醉倒在kgsize的床上。

“大地公司新接任者?”焦棠指着老劳特精明的嘴脸。

猎鹰否认:“劳特是哥哥,尤克是弟弟。劳特只是尤克的傀儡。大地是外资公司,尤利西斯是本地企业,这两家公司名义上是合作开发,其实都是由尤克一人说了算,他就是八目城最大的地主。”

焦棠总算弄明白了,八目城就是尤克创造的“杀戮乐园”,所谓“不工作就去死”是他作为地主定下的恶毒又满足他娱乐至死的规则。

或许现实世界中,女儿尤利娅被绑架,正是尤克产生这种“杀戮”的起端。

邱老道和许燎以玩弄觉醒的尤利娅为乐,以玩弄玩家为乐,以控制尤克为乐,以旁观八目城几万民众为了规则搏杀为乐,还有什么比这更称他们心意的舞台呢?

焦棠在意识中将大致情况与齐铎同步,之后同时嘱咐齐铎与范浪先找到尤克。

列车滑进白光……

此时人的防备心最弱。

焦棠忍耐到此刻,以新悟到的通灵法,迅速放飞妄相,钻入伏在车厢尾的神婆神识之中。

神婆不良于行,因此每次进入白光前都会调整一遍阵法,变阵是其强项恰恰也是她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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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次回到白日车厢,齐铎正在酣睡的猎狐旁,徐戈雅奔跑过来,瞧气色已然恢复,其身后缀着阴沉愧疚的关疏篱。

徐戈雅迎面招呼齐铎:“我听见有人喊尤利娅。”

她边说边往前面七排走动。

齐铎紧跟其上,此刻座位上有人,正在低声交谈。

之前齐铎刚在此处发现尤利娅的脚印,如今却坐了两个男人,年纪不大的正是售票员,他之所以t低声说话,完全由于他已只剩最后一口气。

齐铎瞥见他的胳膊已连片溃烂,面容紫胀充血。

坐在他隔壁的是一个老男人,与老劳特八九分相似,必定是尤克。他端正有礼,之所以低声说话,完全出于他对自己教养的高要求。

只听尤克叹口气,安抚售票员:“你误会我了。当年尤利西斯陷入财务危机,是你父亲迷途知返,将钱归还,我一直心存感激。他的死是一个意外。”

售票员喃喃:“我爸爸不是那种人,他死都不会挪用公款。是你陷害他,杀了他。你赢得了名声,还赢得了沾满血的财富。”

“唉。我珍惜公司的每一位员工,把他们当做家人。没有他们就没有尤利西斯,我把员工看作第一位,而不是冷冰冰,没有人情味的财富。”

售票员咽下一口大气,他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尤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你别急。下了车我立刻让劳特恢复你的职位,这种解雇是不合法的。”

“你不承认没关系。你的女儿,尤利娅替你赎罪就够了。”

售票员手虚虚转了一圈,“这趟车上很多人都是当年被你抛弃的‘家人’的真正家人。你用终身医保的诱饵,骗他们的家人进去地下开采,结果中途却断了所有人的医药,让那些人烂死在医院外面。他们忍受着亲人病痛而死,却申诉无门。你的罪债永远还不完。”

售票员无力垂下眼皮,胸腔突然拉风箱似的,大声呼哧呼哧倒气,至死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可怕神情。

尤克翘起二郎腿,不知向谁说话,语调中忍耐住笑意。“真头疼,欠银行的债还能拖着不还,欠人的债可真不好办。一笔勾销这种事还得劳特去干,顶多是全部解雇,让八目城重新洗牌的事。唯独尤利娅……”

他忽然变了调,纳闷叹气:“尤利娅怎么就让人不省心呢?从小我就教育她不要靠近羊圈,羊的脑子很简单,如果发现伪装的狼就会因为应激而发疯,根本不念旧情。尤利娅千万不能因为它们出事啊。”

说到动情处,他竟抱着一个玩偶默默擦拭汹涌的眼泪。

玩偶内传来尤利娅稚嫩的笑声——爸爸,你快来找我呀。

尤克哭道:“劳特,他们太过分了。尤利娅做错了什么呢?除了我和尤利娅,车上所有属于大地和尤利西斯两家公司的员工全部解雇,立刻马上!”

齐铎眼神晦暗,手臂上原本黑屏的通讯器忽然亮起,传来一道机械声——“除了尤克先生与尤利娅小姐之外,车上百分之八十的乘客已被解雇。”

此后,另外一道更迫切的机械声响起——“猎户座安保公司隶属大地公司,所有队员已在上一分钟被无条件解雇。注意!所有人失去执行任务的权力,并且将无法得到任何人身安全的保障。在此大地公司祝愿各位前程似锦、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