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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案情明朗(2 / 2)

不过这位阴阳先生的火很值得玩味,不是真火,也不是法术之火,倒像是一种假象。如果没记错,焦棠在四象园太极台上见过这种假象之火。

方砚哑了声,或许是承认了事实,或许是认为再怎么抗争,恶人永远有办法扭曲事实。

登无良将人带走。唯独王二狗的尸体还趴在坑里,像垃圾一样被遗弃。

王二狗的家人也没有出现,他的父亲听闻他的死讯之后,只是抽了一口烟,骂句“活该”。

石竹的丝线探进王二狗的耳目之中,诊断出王二狗死之前脉象平稳,不像是突遭袭击的样子,另外,王二狗死亡后听见了吱吱的声响,类似重物拖拽的声音。

石竹解释:“人死之后是可以听见声音的,只不过大脑无法解析声音的信息而已。”

焦棠从铜人头上确实嗅出了王二狗鲜血的味道,她的食魂兽同款鼻子在这个现场里,对死亡物件的敏锐度不知不觉中提高了许多。

所以她很肯定:“铜人头确实是袭击王二狗的‘凶器’。但如果是王二狗死亡之后才被拖拽过来的,说明王二狗的死亡可能只是一场意外。”

她继续说:“首先王二狗的脑袋上有新疤,其次他赶到乡大院时候说他在沟里摔了一跤,所以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假如王二狗近日脑袋受过伤,又碰巧今天早上脑袋二次受损,那么两个多小时之前,不排除他再次摔进沟里时,脑部三次受损出血死亡。或者是他脑部有淤血压迫到神经与血管,导致他走到这里时死亡,然后摔进沟里。”

焦棠又返身蹲到血迹斑斑的地上。“还有一点能证明人不是周三海杀的。”

她用树枝翻动周三海两条死灰的手臂:“我们经常会看到周三海总是插着兜,吊儿郎当的欠揍样子。其实是因为他有手疾。”

周三海的右手骨骼错位,手掌和手腕形成一个向内扭曲的角度。

作为乡霸,周三海肯定不愿意别人关注到他的弱点。

莫笙笛:“我看铜人头也不轻,他双手不一定能抱住铜人头。”

焦棠:“虽然铜人头上的黑掌印右手有错位的痕迹。可是,那个掌印在人像的两颊处,以周三海的手腕角度,斜朝上是捧不稳头像的,必须横着抱,也就是掌心朝内,十指朝向鼻子两边。”

游千城柔声道:“那么两颊的掌印只能说明,周三海今天出门时候还清理或者摩挲过他父亲的头像。”

莫笙笛哼一声,嫌弃道:“看不出来他还是一个孝子啊。”

随后四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案情推到这里碰到了一块无形的屏障——到底是谁希望将王二狗的死栽赃在周三海的头上?

石竹微弱发声:“我有个想法,不知……”焦棠:“讲。”石竹:“尚秋水。她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了。”

莫笙笛一拍双掌:“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前脚尚秋水和王二狗勾搭在一块儿,口口声声锤死周三海,怎么后脚王二狗就死了?王二狗不就是尚秋水用完就扔的垃圾吗?”

焦棠沉默不言,有些地方她仍想不通。尚秋水三番五次改供词,设局拉周三海下水的心思昭然若揭。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杀害杨金生、田枣儿、北牧的凶手。

游千城若有所思:“尚秋水和登无良是一伙的吗?我认为登无良对周三海的态度变化太大了,前边两个人还勾肩搭背去喝酒,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处死他。”

焦棠淡淡开口:“除非尚秋水有东西威胁到登无良,迫使他不得不自断干儿子。”

是什么东西呢?

游千城等着她的答案。结果焦棠却转脸去看莫笙笛。

游千城问莫笙笛:“你有线索?”莫笙笛想了想,叹笑道:“有是有,不过找不见了,相当于没有。”莫笙笛举手表示:“首先,我是受制于登无良的监t视,和排子岗的排外情绪,所以一开始隐瞒不报。后来是真的找不到东西,找不到机会说。”

她一番剖白之后,说出自己的发现。

当初发现杨金生尸体时候,排子岗的一位目击证人叫豆皮,很是不道义。莫笙笛第一眼看到他,就凭金属共振的能力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两枚大银元。

莫笙笛一走访就知道豆皮是一个赌得倾家荡产的穷鬼,又结合杨金生当晚去赌坊的信息,便猜到那几枚银元肯定是豆皮从死人身上摸来的。

莫笙笛追问豆皮,这家伙一开始打死不肯承认,后来耐不住莫笙笛敲打,就交代其实那天晚上他见到杨金生赢钱之后想着敲诈一笔,走出赌坊没看见人,结果看到石神庙那边有光,他朝着光找,到河沟边发现了杨金生的尸体。

当时豆皮从杨金生身上摸走了一把银元,浑浑噩噩回到赌坊继续赌钱,结果手气差,输剩下两个。他转念一想,或许还能从死人身上摸到其他值钱东西,于是奔出赌坊打算去河沟。

跑出赌坊,他才发现天早就亮了,他转念又想到尚秋水那水灵灵的模样,心里发痒,想到如果是他发现杨二的尸体就能讹尚秋水一笔,于是趁着大家忙石神诞辰的事,抢先一步去到河沟。

莫笙笛想到什么,嘴角抽搐,气道:“我跟他讨那两个大银元,豆皮那家伙居然张开嘴就把钱吞进肚子里,说拉出来还能拿去赌。没当场噎死他算他好运。”

焦棠:“后来你去赌坊找杨金生的钱?”莫笙笛:“没找到。钱从登无良手上转来转去,早不知道转到谁手里了,要么就是被融成一块大银子了。”

焦棠又笑道:“后来你看到田枣儿的耳环不见了,又以为是豆皮偷走的?”

“是啊。”莫笙笛讪笑:“可是他死活说没拿。耳环后来发现是登无良给了李鑫,那是不是豆皮拿的都不重要了,反正看那个家伙看着也没胆量杀人。”

焦棠重新审视豆皮的证词,他当时说杨金生的尸体弹了一下,身下溜走了一条蛇,游走到分水台后面。

而从杨金生身下溜走的东西留下了气息,与游千城找到的耕犁气息一致,所以当时判定豆皮看见的是尚秋水家的耕犁,从而从物证上推断尚秋水杀了杨金生。

现在看,假如是尚秋水故意谋划,那么豆皮顺走的银元是否也与尚秋水有关呢?

焦棠将其中存在的可能性说出来,问道:“尚秋水引诱豆皮到河沟,让他带走银元,回到赌桌。银元流转,到达登无良手里,会给登无良、尚秋水、周三海带来什么影响?”

莫笙笛:“这还用问吗?对尚秋水来说就是洗清罪名。对周三海来说就是杀人罪证。对登无良来说就是……”

她突然顿住,对登无良来说似乎并无任何影响,他开赌坊流转银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焦棠又反问:“可我们推测尚秋水有东西威胁到登无良,才导致登无良与周三海决裂。如果……”

“如果银元上面有登无良的杀人罪证。那登无良为了自保,不得不顺着尚秋水安排的剧情,诬陷周三海杀人,这事就说得顺了。”莫笙笛突然高亢叫道:“尚秋水从始至终设计的对象不是周三海,而是登无良。”

游千城笑道:“尚秋水真是一个妙女子。她很清楚这片土地上谁才是真正的恶霸,谁是周三海的保护伞。只有撤掉周三海头顶的伞,才能彻底锤死他。”

案情逐渐明朗,众人心中也转阴为晴。石竹兴奋:“那还等什么,去找那些银元,一查究竟呀。”“妹子。”莫笙笛艰涩开口:“我刚说过了,找不到那些银元了。”

石竹:“还有两个……”

莫笙笛:“被豆皮那个狗东西吞了。”

石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