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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预告杀人(1 / 2)

第114章预告杀人

龙心湖畔的东侧风景与其他地方迥然不同。

临湖的三座山陵中间高、两头低,呈围抱之势,怀中是一方明净湖面,正如文人案头的卧山笔架与端方砚台。加之,风雪催急,乱琼碎玉,漫山白头,好不风雅浪漫。

在山中羊肠道上疾走的黑色身影恰是焦棠,她无心欣赏钟灵毓秀的山水,一心只想赶到深山中的温泉度假旅馆。

等她冲进热气萦绕的旅馆中,时间已近下午3点,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客人,前台老板娘在一旁煲电视剧。

焦棠亮出医生主任的身份,老板娘一听是隔壁的老邻居,态度热情地给她递瓜子。焦棠让她翻找两天前的监控,老板娘二话不说就给她找,生怕哪个病患偷溜出来假装正经客人泡温泉,没事还好,有事她找谁讨理去。

老板娘搓着手,满脸堆笑:“不是我对你们医院的人有偏见,实在是闹不起一堆麻烦事。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焦棠边盯着监控拍下的视频,边问:“周六有没有一个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高中女生来过?”

老板娘嘬着牙花子,讪讪道:“高中女生来也不穿校服啊。不是入住,我们又不查身份证,你这问得太宽泛了。怎么地,现在高中生精神压力很大吗?你的病人哦?”

没等到她的回答,焦棠利索地按下暂停键,指着屏幕中戴帽子的严露,“有印象吗?”

老板娘凑近看,看了好几眼,重重点头:“那肯定是有的。这姑娘周六一大早过来打热水,过了一会儿又来泡方便面,中午时候又过来借厕所要纸巾。来来回回三趟愣是不消费。”

焦棠盯着她脚上熟悉的运动鞋,无声冷笑,严露来来回回三趟,图的就是老板娘的印象深刻。从龙秀山到高新开发区,少说需要三个小时,她每隔一个多小时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自此,严露作为杀人凶手的假设不成立!焦棠揉揉太阳xue,是该庆幸又排除了一个嫌疑人,还是该哀悼时间过去大半,竟连凶手的一角衣袂还未摸到。

她走出度假旅馆,山间起风,冷意更甚。

不过,冷意不只来自天气,也来自某道窥探的视线。

焦棠佯装不察觉,快步走下山道。弯弯绕绕的树丛替她遮掩去部分气息,背后视线却始终紧紧跟随,甩也甩不掉。

焦棠很清楚,有一只鬼跟在她背后。

待她利用地形绕过一块突出的岩石时,忽然她杀一个回马枪,右手握铜钱剑猛刺,左右抓玉圭护心,身子急向树丛下一株红藤掠去。

那株红藤暴跳而起,原来是通体赤红的一条鬼,有一个漏斗大鼻孔,一双鳞蛇金眼睛,还有一张山魈长脸。它嗷嗷冲天大嚎,声音像云端擂鼓,有敲金戛玉、撼动山石的气势。

焦棠围着它绕了一圈,提眉小心翼翼唤道:“食魂兽?”

出走半天归来变丑也变强了的食魂兽,鼻孔噗嗤噗嗤喷气,十分不屑地昂起头颅,今非昔比地冷哼一声,充满无限不满。

焦棠又绕了一圈打量上好法器一样打量它,啧啧称奇。“你长了翅膀,眼睛也变大了,脚也长了,爪子也锋利了,你的尾巴好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真的能点火吗?”

她绕到食魂兽前面,正打算询问是否能载她一程,突然这头家伙鼻尖疯狂向空气中嗅,折叠翅膀唰地展开,足有四米多长,它咆哮着卷起一阵水雾,水雾后面隐约是另外一个空间。

食魂兽庞大身躯缩小一倍,钻入水雾里,焦棠大喊“等一下”,也跟着跑进去。

水雾之中,焦棠浑身轻盈,灵魂似要脱壳,等她回过神,食魂兽又缩成一颗球大小,在地上与墙壁间滚动。

焦棠追了几步,迎面撞上安康疗养院的护士,忙收住腿,笑着回应她们的招呼。原来水雾空间能够起到跳跃的作用。

这几秒钟时间,食魂兽已经滚没影了,幸好她与它有契约,还能看见墙上未干的一条走痕。

沿着走痕一路下楼,焦棠站在医院药房旁的一扇金属门前,伸手扭动门锁,纹丝未动。

门锁入手的质感很奇怪,冰冰凉凉又比较柔软,仿佛像某种动物的肤感,不是金属该有的材质。

这扇门和门后的房间出现得也很突兀,完全不像医院原有的规划建筑。焦棠尝试敲门,诡异的是,门像一块海绵,将触碰在上面的声音全部吸收,因此无论她多用力都发不出丁点打击声。

正当她犯愁之际,头顶音箱发出寻人广播。

齐铎的声音出现在里面,他咳了咳,说:“焦主任,来一趟一区37号床。有患者在等你。”

一区37号床在一楼,焦棠怀揣满腹疑问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齐铎将门拉开一条缝让她进入。屋里有两张床,但只住一个人,一个头发半白,又矮又黑的男人。

估摸男人以前干了许多体力活,手脚仍然结实,手掌特别粗厚。他神情呆漠,半边脸瘫痪,抱腿坐在床上,歪向一侧的嘴里哼哼唧唧。

齐铎解释:“他叫陶北武,58岁,他的儿子也是受害者,叫陶靳烽。”

焦棠对陶靳烽的名字有印象。读初三的陶靳烽是一个校霸,和蒋鞍舟凌晨在山上飙车,被蒋鞍舟刺死。

“原本就生病,还是儿子死了才生病?”

齐铎:“原本就有,儿子死了之后更严重。他是脑中风引发帕金森综合症,陶靳烽死之前还记得点事,死之后就完全失忆了,目前心智只有五六岁。”

焦棠皱眉,麻绳专挑细处断,陶北武的人生际遇让人唏嘘。

“他有什么问题?总不至于他也是嫌疑人?”

齐铎双目凛然:“你靠近他,仔细听听。”

焦棠茫然凑近陶北武,听了半晌,脸色越来越凝重。

陶北武喃喃说的是:“交通及时报,有事你就报。同心路左侧道路发生一起摩托车和私家轿车碰撞事故,轿车车主向节目反应,摩托车当时逆向超速行驶,驾驶摩托车的情侣身上有非常重的酒精味,怀疑是酒驾上路。摩托车上的男方爆料,加班的压力很大,没地方可以去,唱K或者撸串选一个,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乱喝酒了,周末不想回家,去哪都行,总比被逮住好,现在车被扣了,周一不知道怎么办,后天早上7点坐公交肯定来不及,6点应该能赶过来……”

说着说着他又哼起歌来:“长长的大街,谜一样的午夜。危险情绪伺机而动,在这充斥揣测的寒冬,仿佛窥探势伏许久的心动……”

焦棠冷脸说道:“哼的是《这个冬天不太冷》。”

齐铎嗯了一声,“说的是12月11日午间的车载广播内容。”

焦棠:“不排除有人对他进行引导。”

齐铎欲言又止,叹气道:“你再继续看下去……”

话刚落地,陶北武停下哼曲,手伸入被子里,在里面掏掏挖挖。焦棠好奇探过去,突然被齐铎猛地往后扯开。

一截冷光从她面前闪过,陶北武手里抓着一段光滑的塑胶水管。然后他突然疯狂地暴跳起来,将水管圈住床头的枕头。

他的两条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水管被他紧紧绞在枕头中间,扭曲成干瘪的麻花。

陶北t武痛哭流涕,两唇死死闭着,从腹部发出恶犬吞噬猎物的残忍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