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青梧姐，下午茶想喝什么？”
“不用，下午我请假。”说话间夏青梧已经收拾好东西，临出门前让陈远记得再顺一遍报告。
今天的假原本只是为了拔牙，前段时间不知是熬夜太狠还是年纪大了，许久没有发炎的智齿开始又肿又疼，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夏青梧立马约了医生准备永绝后患。
虽然距离上一次拔牙已经是好几年前，但到现在夏青梧都记得当时打麻药的酸爽，所以再次躺在治疗椅上等待嘴唇麻木的过程对她来说愈发难熬。幸运的是医生经验丰富，这场拔牙的战役并没有持续太久，在钢刀、榔头等器械轮番上阵后，碎成几瓣的牙很快被取出。可即便如此，病患本人仍攒了一手心的汗，心里更是祈祷了无数遍佛祖。不得不说玄学总会在特定时刻成为最好的安慰剂。
“棉球三十分钟后吐掉，待会去药房拿药，二十四小时内不要刷牙，这上面的注意事项记得看。”医生拿出一张小纸，上面还划了重点。
夏青梧咬着棉球点点头，和医生道完谢，推开诊疗室的门时才重新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麻药的劲还没有过去，嘴巴周围摸起来厚厚的像一团死肉。作为贪生怕死的普通人，夏青梧谨遵医嘱，等够时间才拿出棉花团。左侧的下颌角有些微肿，对着镜子她戳了戳不太对称的脸颊，看起来有点好笑，只庆幸自己提前准备好了口罩。
“不好意思来晚了，刚不小心开错路，耽搁了一会。”即便是匆忙赶来的景止也依旧精致，从头到脚都找不出一丝狼狈。
“没事，我也才刚到。”这场约夏青梧一开始并不想赴，但奈何景止婉言相邀了许久，最后更是搬出了‘当年真相’这样的字眼。
“喝点什么？”
“我刚拔牙，吃不了。”夏青梧摇头拒绝。
景止招来服务员要了杯热巧，又坚持给夏青梧点了壶柠檬茶。
“我记得你在沈惟身边工作很久了吧？”她拢了拢散落在肩后的长发，听起来像是想聊家常。
“五六年吧，怎么了景小姐？”
“时间可真快，兜兜转转你和他却在一起了。不知道你问过他和我分开的原因吗？他是不是说因为他给不了我想要的？”见夏青梧发愣，景止轻笑了声：“他对外一直都是这样温柔情深。”
“难道不是吗？”
“确实，他对我确实很好。那时候我为了梦想放弃我们的感情，他即使难过也依旧给了我新的机会，可惜我拒绝了。”
“为什么？”夏青梧问出了她最想知道原因，也是她在旁观这段感情时始终不明白的地方。
景止转了转骨瓷杯里的勺柄，犹豫了许久下才继续开口：“他和我说他永远不会走进婚姻，他讨厌家庭，讨厌亲情负累，讨厌孩子。所以现在我也想问问，夏小姐是同样的人吗？”
“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
“确实，恋爱是最美好的，你应该好好享受。”景止没有再追问，低头啜了口巧克力。昏黄的光线在她如缎的发丝上落下光点，衬得她仿佛真的不食人间烟火。
咖啡馆门口的风铃被扬起又停下，餐桌上的柠檬红茶还是最初端上来的样子，只有咖啡杯上留着枚模糊的口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