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在看我。”这是一个肯定句。
“嗯，被发现了。”沈惟的语气平静又坦然，一点没有被抓包的样子。
晚上的酒其实是超量了，但夏青梧的一大优势就是，喝再多也不上脸，胆子却放肆了很多。抱紧手里的靠枕，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手懒懒地支着脑袋说：“你喜欢我。”这仍然是个肯定句。
“嗯，又被发现了。”
两人人中间隔着段距离，只有眼神纠缠在一起。沈惟的眼睛里盛满笑意，是那种小孩子终于讨到糖果的快乐，简单纯粹，“所以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不讲道理的小孩一贯都会得寸进尺。
这一刻夏青梧无比清醒又混乱，她好像能听见血液流进心脏的声音，脸上也浮起红晕。看起来似少女怀春的娇羞，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体有多紧张又亢奋，需要无数暗示才能平息，“喝了酒的话很难算数。”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我是怕自己不清楚。”顶着过于炙热的视线，夏青梧硬着头皮下起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
沈惟很轻易地应了声好，站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在看见眼前人低垂着脑袋，连头顶的发旋都可爱的要命时，他还是没忍住重新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求她，“这次不算，下次我清醒的时候再问，好不好，夏夏。”
好不容易抵住诱惑的夏青梧终是没回答，只是耳朵红了好久，沈惟也不逼她，只揉了揉肖想已久的长发，“我走了，明天见，夏夏。”
“明天见。”听到门锁落下，一片狼藉的茶几已经被收拾干净，夏青梧失重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天知道刚才她有多想反悔答应下来。又在地上呆坐了好一会，夏青梧才想起去洗漱，被放下的抱枕上有几道印子皱巴巴的，和其他枕头的格格不入。
卫生间的镜子里，女人精致的妆容已经脱的没剩多少了，很难想象自己顶着这副样子听他表白，下意识地触碰发顶，那儿好像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
躺在床上本以为会失眠的夏青梧没一会就陷入梦乡，梦里没有沈惟，出现的是许久都不曾想起的人，他翻来覆去地在说，“夏青梧，你永远都不会爱人，你最爱的只有自己。”浑浑噩噩错乱时空的梦，在夏青梧被闹钟惊醒时，出现一瞬间的恍惚。打开手机，工作群里弹出最新的消息，沈惟临时有事已经回D市，后续合作推进由商务部负责。除此之外还有条私信，“给你订了酒店早餐记得吃，我处理完事就去找你，等等我夏夏。”
“好”字打在输入栏却迟迟没有被发送，夏青梧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企图让自己再冷静些。慢着性子吃完酒店送来的中式早餐，她还是按捺不住拨通了那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喂。”
“起来了？”
“嗯，早餐吃了。”“吃早餐了吗？”夏青梧压抑了一早的情绪，因为这点奇奇怪怪的默契开始消散，嘴上却仍不饶人，“说好明天见的，喝了酒的话果然不能信。”
“对不起。”沈惟痛快的承认错误，有的事解释只会多余，“你们不会再留太久，具体事情我已经交代孙哲其去做了，等你回来我来接你好不好，夏夏。”
“别叫了，好幼稚。”
“多好听，夏夏，夏夏。”沈惟念起来声音轻快，尾音上挑，比平时说话多了分温柔。
“……”夏青梧被叫的受不了，“我挂了，等下还要去成峰开会。”
“好吧，夏夏，再见。”
和何明他们开完会，夏青梧才知道沈惟为什么确定自己不会久留，因为他根本没打算合作，成峰想成为恒一独家供应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改姓沈，而赵承干决计是舍不得的。难怪沈惟之前说这事有的磨，谈收购和谈合作确实天差地别。
想起会上孙哲其差点被打的样子，夏青梧都怀疑沈惟是故意临阵脱逃。不过也因为商务部够迅速，后面的活动为此全部取消，都不用等后天，夏青梧今天就能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