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我的伴侣
“什么时候回家一趟？或者来我的办公室。”
重霄听着终端那边的来自他的父亲重珀的声音,沉默着没有回答。
重珀也习惯了重霄这样的态度，他们父子俩似乎在林念死亡的那一天就产生了永久无法修复的裂痕。
那裂痕没有达到让父子俩反目成仇的程度，却藏匿在表层的和谐之下，如同皮肉已经长好但内里早已腐败的伤口。
那伤口之中早已腐败的烂肉在当初没有被及时清理,如今皮肉长好之后再想要清除,则需要重新剖开皮肉。
重珀：“你的那位上传了芯片情侣关系的伴侣,陆终，前几日也去了研究所，在段垒那边。”
重霄不懂他父亲说这句话的用意，没急着中断通话。
重珀：“承衡那边最近有动作,调动了不少福切尔的优秀alpha和oga,若不是他自己是个beta，想必他自己也会……罢了，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
重珀没有听到重霄这边的回复，两个人沉默着僵持在无声的通讯之中,半晌仍旧由重珀打破沉默，“既然有了伴侣，你也足够信任她,或许你应该告诉她你是个oga的事情,长期使用抑制剂以及alph息素掩饰剂对你的身体有害。”
“您也清楚，当初选择以alpha的身份长大,并非只是我一个人的意愿。”重霄终于给了重珀回应。
重珀不可能不知道承衡的小动作,若真的一无所知，当年也不会在重霄一出生就与林念商量好掩饰重霄的真实性别。
在桩桩件件牵扯甚广又具有关联性的事件被陆终以时间线的方式发掘之前,重霄还真以为他的父亲只是简单地与羲和、承衡两位上将的理念不同。
一个看似为了人类进步、谋求更优秀的基因延续的海奎特行动,却是全权由将级领导人操控的强制性繁殖行动。
无视了民众意愿的行动定然是反人类的精神与肉|体压迫行为。
“你的母亲……”重珀提到了林念，语气之中却没有多少对亡妻的惦念,“总是喜欢将事情想得过分消极，人类没有那么脆弱，脆弱的只是她。”
重霄中断了通讯，他没有与重珀继续对话的必要，小时候他询问过父母，为何明明是个oga的他却必须结交alpha朋友、与alpha一同学习、训练，接受alpha的一切生活方式。
得到的答案无非是一些作为alpha长大才会有的待遇与好处，但重霄没那么好哄，他分得清重珀眼中被压抑的利益索求，也能看明白林念眼底的担忧与复杂。
林念这样原生于黎星的意识体，身为oga，她能够将意识体的特殊基因遗传给下一代，若下一代是oga，亦是如此，若她是alpha则做不到这一点，alpha传承不了意识体的特殊基因。
正是因为林念清楚这一点，才会选择让同样携带了意识体特殊基因的重霄隐瞒真实性别，意识体的基因本就不应该掺和进人类的基因谱中。
“重霄，重珀上校的通讯你还是接通一下吧，我正在执行任务，不方便做你们俩的传话人。”
刚一接通百卯的终端传讯，重霄就听到对方夹杂在核磁炮特有的能量网的声响中的话语。
“好的，我知道了。”
重霄毫不意外会在中断与重珀的通讯后，被百卯找上。
一直以来他们父子之间都是这样，如果百卯那边实在没办法接通通讯，来找重霄的就会是于黎。
百卯与于黎是为数不多知晓重霄真实性别的人，也是重珀安排在福切尔、方便及时给重霄提供alph息素掩饰剂的人。
只不过相比完全唯命是从于重珀的于黎，百卯对重霄的关怀更多的是源于他与林念的友谊，而非重珀这个上级的命令。
与重珀的通讯再度接通，重珀的声音响起：“帮你考验过了，陆终这个人确实不错。”
考验？
*
陆终一边听着盛翎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他跟第一批来这里进行机甲训练的oga谈上了恋爱，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手边还放着机甲训练课上总结的一些操作规范。
研究所的食物还是原来那个味儿，就是可惜陆终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吃海鱼，她还真t有些怀念研究所的餐厅烹制的海鱼。
“就是可惜她不打算和我上传芯片关系，不然……”盛翎有些可惜，不过就算不能进行完全标记，与一个oga有了恋爱关系或者有了可以稳定进行暂时标记的对象都大大缓解了他和对方的信息素被压制的憋屈感。
重霄：“说起来，你是不是也与重霄很久没见了？”
到段垒的这些天，除了机甲课程外，剩余的时间都归他们自己安排，正巧第一波学生又都是oga，这可就让这群靠着抑制剂憋了太久的学生逮到了时机。
不少相互看中的学生都成了上传芯片的情侣关系。
在这样的氛围中，专注于吃饱喝足、训练研究的陆终就显得有些另类，不过因为她本就有伴侣，其他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真的压抑了太久，还是被这样的气氛影响，在段垒的某个晚上，她也确实梦到了重霄。
梦中她以上帝视角重新回到了因精神力的影响头痛欲裂倒在浴室的那天，凑到她身边的重霄在给她取来精神力抑制器前，贴在她手背的不是额头，而是他的唇。
陆终来不及感受梦中柔软贴近的触感便醒了，一些alpha不得不去面对的尴尬让她整个后半夜都没有顺利入睡，睁着眼直到天亮。
第二日盛翎见到的就是身上快要被抑制剂腌入味的陆终。
“反正训练之后有那么长的自由活动时间，不像我们，只有在段垒内部通行的权限，没办法出去，你就不同了，自由出入的权限不用白不用。”重霄劝说道：“抑制剂用多了，小心易感期的副作用大爆发，实在不行要不你找个oga进行一下临时标记，释放一些信息素。”
陆终出腿，照着盛翎的膝窝来了一脚，盛翎一个踉跄，差点儿跪倒在地。
盛翎有些飘了，说话实在让陆终听着不太舒服。
准确来说也不全是盛翎的原因，陆终这些天本就有些异常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听什么都不爽快。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抱歉。”盛翎揉着膝窝，也意识到了刚刚那番话的不妥，“既然你对与重霄的这段感情如此忠诚，你都不着急一下这么久没与你联系的重霄吗？”
盛翎掀起裤腿，看了一眼膝窝，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道陆终体术怎么练的，招招快准狠，难怪陆终刚从新纪返校，身份信息一解冻就快速让一年生们心服口服认下了这个指挥。
出招这般狠绝的指挥，他们哪里敢轻易反抗。
盛翎一瘸一拐走到陆终身旁坐下，“我们这儿有多少alpha就对应有多少oga，一看就知道是特意安排的，具体原因虽然我不清楚，但想必与虫族袭击后，中心城人口锐减有关。”
盛翎：“你可以保证你自己不搭理凑到你面前来的oga，但你能保证重霄也能做到吗？你们俩都是alpha，你难道不清楚alpha被信息素影响时的状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