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烁怎么可能是一个会放弃赞美自己恩人机会的人。
“画得不是挺好的?我就看出来了,这图案一定跟福切尔有关。”
凯洋侧头瞄了一眼,点了点头,他是打心眼里觉得陆终的画已经画得很到位了,一眼就能看出与福切尔有关。
重霄在陆终画出图案时就已经看过了纸张上的内容,虽然的确有些难以辨认,但主要的形状、特征,他还是看明白了图案的构成,“应该是旧版的福切尔标志。”
柳烁手上的纸张又来到了白榆的手里,他们这几个住在中心城、家里长辈多多少少与福切尔有点儿关系的人,对于旧版的福切尔标志要比边缘地带的陆终他们熟悉得多。
“福切尔军校专用的旧版储物箱都印着这样的标志,现在福切尔的标志在一定程度上沿用了过去的设计。”白榆说道。
他家里也有一个这样的箱子,虽然他家不像重霄,世世代代都是福切尔的股肱之臣,但靠着他爸的职务便利,也拿到了一个旧版设计的箱子。
一个箱子并不值钱,值钱的是,只有在几十年前旧版设计使用的时期就为福切尔效力,才会拥有这种老版设计的箱子。
陆终并不认识旧版设计,但她认得出这图案与福切尔的关系,现在听重霄、白榆他们这么一说,木白的身份不言而喻。
如果木白的的确确是福切尔的人,那么那些内部专用的手势命令、对于狄澈这个名字的熟悉都有了答案。
“木白,你想弄清楚自己缺失了哪些记忆吗?”陆终自从发现了木白或许与福切尔有关,就开始考虑将人带回福切尔,只不过以木白的性子,这还真不是一件“说走就走”的事。
“记忆这东西,丢了也就丢了,执着找回也不是一定是好事。”
木白看着陆终他们拿着那张纸传了一圈儿,又听几人说了与福切尔有关的话语之后,哪里还能不明白他这个自认为彻彻底底的新纪人竟是与失地的福切尔有着关联,“我只是想知道,狄澈,是谁?与我又是什么关系。”
说完,木白有些神情恍惚地掀开了帐篷的营帐门,走了出去。
待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吱嘎吱嘎的踩雪声彻底消失,陆终才缓缓开口,“我怀疑,他可能是狄澈上尉的同期,他的身上有‘战斗’的痕迹,陈旧的‘战斗’痕迹。”
“同期啊……和于黎上尉似乎并不熟悉他。”沉默已久的凯洋开口道,似乎想说什么又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你知道些什么?说起来之前队伍被打散你不是一直跟着于黎上尉行动?”柳烁用胳膊肘捅了捅凯洋。
“我能知道什么,”凯洋苦笑,“于黎上尉一直很讨厌边缘地带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刚才我就是突然想到,如果这个木白也是出身边缘地带,就算他与于黎、狄澈是同期,甚至是他们的前辈,于黎上尉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深刻印象。”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陆终灌下一口处理过的淡水,眼神落在了熟练给她往杯中添水的重霄的身上。
来新纪完成卧底任务这么久,她都快忘记了重霄有着帮她备下食物、水源的习惯,虽然理由是不想陆终每次因为饥饿,精神力污染指数飙升太快,影响任务和训练的进行。
“好了,吃饱喝足,休息好了,现在,我们要演一出戏。”陆终看着众人,压低了声音,“不用与于黎说明了,他本色出演才最真实,这会儿他差不多该回了。”
说完陆终戴着当啷作响的锁链走出了帐篷。
天色渐暗,天边还有最后几丝未收尽的余晖。
帐篷内的几人靠着营帐门还未完全遮掩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形。
正逢于黎带着人巡逻回来,陆终二话不说,奔着于黎而去。
于黎皱眉,正想开口质问陆终这个t疑似虫族寄生者的“战俘”在营地乱跑什么,便看见陆终的拳头照着他的面门而来。
于黎的反应倒也迅速,擡脚便踹向陆终左胸口的伤口。
陆终侧身躲开,伏低身子,扫腿扬起一层积雪融化后的雪水。
于黎擡手遮挡,防止眼睛因为雪水的进入而造成视野限制,眼神却通过胳膊下方未遮挡的位置判断着陆终的动作。
“你们都让开。”于黎制止了其他军校生想要协助他限制陆终行动的行为,他就不信,戴着精神力限制器、脚链、手链还受着伤的陆终还能打赢他!
正是因为陆终清楚于黎的这副性格,她才有了这个计划,她的目的可不是与于黎争个输赢。
陆终因为与于黎打斗时的动作之大,伤口处渐渐渗出了血。
于黎见状轻笑,他敢肯定,这一拳一定能够结束这场无理取闹的战斗,这一拳可是带上了精神力的加持。
陆终自知是时候了,也没有刻意躲开那拳,一手紧抓于黎手腕,一手握拳砸向于黎手肘弯折的内侧,促使对方施力的轨迹方向被迫转移,然后她就可以……
“啊!”
于黎不可思议地惊叫出声,“你!你!”
帐篷内,扒着营帐门看着外面情况的重霄等人皆是倒吸一口气。
“她真咬了?”盛翎搓了搓胳膊。
“还真下得去嘴,这下可算是真把于黎上尉给惹急了,不愧是陆终。”柳烁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盯着陆终留在于黎胳膊上的牙印说道。
“太羞辱人了。”凯洋喃喃。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白榆出声询问。
“陆终说,等到于黎他们追出营地就可以带着武器跟过去了,不要跟太紧。”重霄看了眼天空,按陆终的计划,等于黎追着陆终跑到荒地上远离篝火的地方,差不多也已入了夜,正是筐蛇尾活跃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