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有与那位欣赏星空的鲸族打招呼,对方也没有理会过她俩,沉默着游过百米,那位仰躺在悬浮动力艇上的鲸族微微侧头看了眼陆终与巴勒纳离去的方向,随后调整了一下动力艇的角度,继续仰望着夜空。
陆终没有延续关于鲸族科技水平的话题,当她察觉鲸族完全有能力靠武力和自身实力在人鲸战争中取得胜利,却选择与人类共享天星系时,她就该知道鲸族对人类另有所图,至于所图为何,就得抵达一号海域,获取更多鲸族信息才能知晓了。
倒是巴勒纳有些忍不住,她能够感知到陆终那藏在潜游服之下的心跳,竟是没有一丝因发现真相而起伏的杂乱。
有意引导陆终刨根问底一般,巴勒纳开口道:“陆终,你了解类人吗?”
陆终奇怪,类人?难道不是人类。
她想起巴勒纳每次称呼鲸族的人类形态时都说的是“类人”,她以为是“类似于人类”的形态的简洁说法,并未想过“类人”是特指某一类生命体。
巴勒纳:“类人被你们归属于系外生命体,但天星系的人类并没有见过类人,因此也就认为人类形态的生命体有着独一无二的特殊性。”
“这么说,其实人类也不过是类人的一种?”陆终举一反三,有巴勒纳引导在前,她很容易发散思维联想到更多关于“类人”的信息。
巴勒纳:“在鲸族的语言体系中,原本对于人类的称呼其实是‘智人种’,在察觉天星系没有别的类人族后,才将智人种改为人类,配合你们对自己的称呼。”
“鲸族难不成与不同的类人都一起生活过?”陆终在听见了巴勒纳的回答后也就知道了人类只是类人中的一种,而巴勒纳对于类人的熟稔不得不让她好奇鲸族对类人族的态度。
“生活?不,”巴勒纳觉得陆终的话有些天真,也庆幸鲸族来到天星系的时间并不晚,类人族还未发现天星系“类人族不会与其他智慧生命体一同生活,包括同为类人族但不同种的存在……人类应该是类人族中最温和、无害的一种。”
巴勒纳的回答的确有些令陆终惊讶,黎星的历史书上可是记载得清清楚楚,鲸族一进入天星系就与人类开始了战争,如此,巴勒纳还会以“无害”“温和”称呼人类,难以想象其他类人是何等凶残。
但这些信息也让陆终意识到了更多的问题。
如果是因为鲸族与类人族有私仇,才会选择进入天星系与人类开战,那为何却以和平为结局,协助人类提升科技、治理天星系,保护人类不受巨兽和系外生命体的伤害的同时,鼓励人类拥有自保之力?
战争时期,鲸族察觉人类有玉石俱焚之意后,因此才加速结束战斗,这也证明鲸族在战争的前期并未真正与人类以真实实力开战。当时的黎星人类领袖拿出的是终极武器,代价是牺牲整个星球甚至影响整个星系。
鲸族的目的是保护整个天星系?
“鲸族的‘母亲的心脏’一直都在黎星吗?”
“不是,我们去往何处,母心就会被带到何处。”
陆终再次陷入思索:既然不是为了保护鲸族的母心,那么便不是单纯地为了保护鲸族自己的利益而扩展到对天星系的保护,既然如此,鲸族进入天星系只是因为看重了天星系的生态环境?
“你以前思考的时候,也会像这样控制不住信息素吗?”巴勒纳唤醒沉思之中的陆终。
“什么?不会。”陆终反应过来,有些奇怪地收敛着信息素。
控制不好信息素的情况自从她慢慢习惯这副身躯后就没有出现过了。
巴勒纳:“你也别想太多了,问我不如亲自去感知母心,鲸族靠‘继承’去获取重要信息,但仍旧存在信息差,而且我年龄也不小了,说着说着可能就变成我这个年纪习惯性出现的对小辈的单方面说教。”
巴勒纳开着玩笑,她这个年龄在弓头鲸种群里正值壮年,她只是察觉陆终状态有些奇怪,情绪的波动更明显,还带着不受控的信息素溢出,在这种异常情况带来更多麻烦之前,她还是尽量让陆终控制好情绪为妙。
“我知道,弓头鲸普遍应该是一两百年的寿命。”陆终在地球上所了解到的知识是这样记载的,谁知话一说出口却听到了巴勒纳的否定回答。
“在我继承的先t辈记忆中,某颗定位在太阳系的星球上的弓头鲸似乎是如此,但我们族类并非如此。”
巴勒纳感受到头部突起被陆终抱得更紧,愈发加重的压迫感使她有些难受,忍不住摆了摆头。
“陆终,你怎么了?”
陆终惊愕:“……某颗定位在太阳系的,星球,你怎么知道的……那是地球,你怎么知道的地球?先辈记忆又是什么意思?”
为何黎星上的鲸族知晓地球的存在?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这里也有太阳系吗?她难不成还有机会返回地球?
脑中的疑惑接踵而来,陆终因慌乱逸散的带着混杂着激动与紧张的信息素因海水而瞬间扩散。
“陆终!保持冷静。”
巴勒纳只能对陆终做出提醒,她晃了晃仍旧紧紧抱着她的头部突起的陆终,感受到对方仍旧没有控制好的信息素,只得期望这个海域的鲸族族群不要过来没事找事。
几次呼唤陆终无果后,又感受到海水之中愈发浓重的属于陆终的信息素气息,巴勒纳恍然大悟,想起来人类alpha还有一个特殊时期。
“……陆终,你是不是到了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