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第一百四十四章小报告与秘密
清规走入房中,环顾了一圈室内布置，最后随手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祂擡眸，看向刚关上门神情有些局促的少年,淡淡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
白榆老实地摇了摇头。祂是真的不知道清规为什么大半夜来找祂——祂最近明明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啊。
……唯一比较特殊且超规格的事,也就是那两场‘梦’了。
想到这里,白榆突然有点心虚。
但祂转念一想，祂只是获得了一点可能是‘梦’也可能是‘未来’的记忆。从本质上来讲祂确实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把这事给瞒——
“你在瞒着我什么。”清规宛若会读心术一般,轻飘飘地将白榆内心的想法给道了出来,“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少年一惊，刚擡眼就对上了清规凉得可怕的目光,并听见祂说：“除此以外，东君应该也跟你一样瞒了点东西。”
“东君就先不管了，祂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白榆。”
清规脸上扬起一抹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笑，“你的性子并不是这样的，能驱使你做出异于往常决定的事，只有一种。”
“说来听听吧,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月亮的神明慢条斯理地扔下了一个炸弹，“你的‘梦’——究竟是什么内容？”
“我想,你记得,对吗？”
白榆麻了,祂好想逃，却逃不掉。祂怎么忘了,姐姐从来是祂们三个人中最敏锐的那一个。连哥哥都能发现祂的不对劲并送了祂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更别提姐姐了。
但祂心底还是有些不甘的——祂的演技，真的有那么差吗？而且,为什么姐姐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了哥哥，转而来找祂啊？！
……
【北辰殿下的心思光看眼睛就能看出来。】天道正积极地打着小报告，口中的碎碎念不停，【祂大概在不甘清规尊上为什么不来找您。】
“清规会来的。”东君哼了一声，手下动作不停，“祂只是根据事情的紧急顺序把我放后面了而已——毕竟我常常瞒着祂做事，而且祂往往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来。”
【……所以东君您也知道您太——】
“该说的我会说的。”祂端详着自己刚绘好的阵图，心情颇好地道，“至于其他的，就没必要让祂知道了。”
独断啊！！天道腹诽着，嘴上却委婉地提醒道：【可尊上，现在这档子事难道不算重要的事吗？您确定不告诉清规尊上吗？】
“没必要。”神明不为所动，“我说了，时间有自己的规则，它是弹性的。”
【……？】
“就是说了也没有用的意思。”
【怎么会没用？清规尊上能帮您呀。】
“……”
在意识到天道是真的不明白后，东君不由得头疼了起来。祂长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将事情掰碎了一点一点讲给天道听，“从本质上来讲，我来自未来，所以我留下的痕迹注定都会被修复。”
“这不仅是时间的硬性规则，更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基础法则——无论是谁都不可且不能动摇，谁敢触碰，就相当于在对我、在对这个世界宣战！”
东君神情平静，但语气却冷得可怕——祂是不会准许谁来影响九域赖以生存的基石的。
天道抖了一下，一个字也不敢说，显然是怕触了神明的霉头。
但下一秒，东君的语气又变得平缓温和了起来。祂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所以，在我离开后，规则会自发地修正一切。”
“所有人——包括「我」、包括「你」，都将忘却这段记忆……直到未来的某一天，才会再次想起。”
“而如今我做的这一切也会被规则尝试抹除，在它发现去除不了后，就会自发地捏造一个虚假的缘由来圆上这一切。”
神明点了点图纸，轻笑道：“这也正是我主张用我自己来布阵根本原因，单凭那些被我所创造、划分的规则，是绝对无法抹消我的血骨的。”
没有人能做到抹消祂，也没有人有能力杀了祂。
这并非自傲，而是事实。没有谁会比东君更清楚——普天之下，能杀祂的，从来就只有祂自己。
……这件事哪怕是祂的胞妹，也是做不到的。
天道怔了好一会才道：【所以……您其实是为了担保北陆区的阵法不会消失？】
东君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尊上，倘若是这般原因的话，让我来也是一样——】
“你不行。”东君想也不想就否决了祂的提议，并道，“阿九，你不行。”
【为什么？】天道并没有感到意外。
“规则修正什么都行，但唯独独不能修正到你身上去——阿九，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可不是这世界上随处可见的生灵。”
【……我是天道。】
“很好，那么天道该做什么？”
【保护世界，维持世理公正，保障九域正常运行——保障九域永存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