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一百二十四章东君之令
这对姐弟的情况实在太过混乱,因果缘线纠缠不清，非一体又近似一体。他们所行之事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就连天道也不例外——
【什么鬼？！他们的灵魂互换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系统正在无能惊呼中,【当年不是晗身曛魂堕恶的吗？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换回来的？又怎么可能会换回来？！】
【血月赐福加身,曛的命星已受掌控,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做得到交换回来啊？！】
……不，做得到的。
“你的命星、或者说规则碎片。”扶光看着少年，平静道,“应当是［请神降身］吧？”
晗指尖不由得一颤。
“你请的是谁？”扶光没等他回答,就自顾自道，“我猜,是清规。”
“但你没成功，因为你命星残缺、位格不足。”
“而清规因对抗灾厄，也无力回应——所以请来的，应当是祂的几分神力。”
“我说的，对否？”
风拂过少年苍白的面容，他苦笑了声，低声应道：“您……所言极是。”
“你不该这么做的,就算仅是几分神力，也并非是你所能承受的。”扶光皱了皱眉,道,“更别提现在清规的情况并不好,祂的力量说不定会混杂一些……罢了，这并非重点。”
“你若是想活下去,日后决不能再运转命星。”他警告道,“你要庆幸清规没有真的降尊上身，不然、你已经死了。”
晗却没有应声,而是问道：“我最多能用几次？”
“晗？！”曛一把拽住自家弟弟的手腕，血色的瞳眸中染上几分惶恐，“你别……”
少年反手握住曛的手，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曛的眼眶红了，却没再劝阻。
而这一切，都被扶光看在眼里。他看着眼前这对姐弟，只觉那飞逝流转的时光终究没有改变植根于这两人骨子中的本性。
……他们，确实还是他认识的小师侄们。
“三次。”扶光回答了，“且在第三次请神完毕后，你的寿命也就到头了。”
……那就是还有一次机会。晗暗想。
少年们没问扶光是怎么看出他们灵魂相易的真相的，在他们眼里，师尊师伯本就是无所不能的。
在察觉扶光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后，两人便静静地等待起最后的裁决。
若是要问扶光是什么时候察觉的，那他会答是在看见人的那一瞬间。
他之眼可见天地万物，他之权柄可察世理真相。换言之，只需一眼，他便能看破一切，不拘何物。
……所以才说，只要他到现场就什么都知道了。
扶光瞥了一眼脚下的沙土，淡淡道：“既然现在在塔塔沙城，那么你们就先去三轮戈壁一趟，而后折转日落之地，再经由埋剑古冢去往北域。”
“记住，期间不允许进行空间挪移，必须徒步而行。”
说着，他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了两只锦囊附一块令牌，递给两人后才道，“每到达一个地点就将锦囊中的东西取一部分埋进土里，具体方位令牌会指示你们。”
“到达北域后，我若不在，阿青会带你们去禁地——你们将看见真正的［极寒禁忌］，你们将会与清规相见。”
两人猛地擡起头，手中的锦囊险些没拿稳。
“当然，到北域之后你们也可以不见。”扶光平静道，“鉴于你们先前并未犯下大忌，且若此行圆满，可酌情减罪，我就不强求你们踏足禁——”
“我会见的。”晗打断了扶光的话，认真道。
“我等早已入局，断没有脱身的道理。”曛抿了抿唇，低声道，“……谢谢您。”
扶光却摇了摇头，而后道：“该交代的晗都交代了，倘若没有遗漏，你们即刻便可以启程了，路上不可耽搁，是否明白？”
“谨遵上谕。”
两人拱手向他告辞，转身刚走出几百米曛就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晗有些疑惑。
“……血月赐福的事怎么办？”曛下意识转头看向远方正在拷问米兰达的扶光，低声道，“血月赐福几乎等同于灾厄的眼……虽然因为灵魂互换的原因，我们只各有一半，灾厄的窥探力已然几近于无，但存在就是存在。”
“……这是个不稳定因素吧？我们是不是应该请师伯——”
【不必，我已屏蔽尔等身上被灾厄留下的「眼」。】一道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忽地响起，【一切皆按东君尊上所言进行，不得有误。】
两人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意识到这是天道，当即苦笑了声，不再言说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行。
而天道主意识在确认他们老实了以后，便收回大部分目光，继续修复着破破烂烂的九域。
那么大个天道本体突然投下目光，距离如此之近的扶光自然也是有所察觉的。但既然阿九没有来向他汇报情况，那事情应该就不严重，所以扶光并没有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将目光重新放回米兰达身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什么……想说的？”堕恶的血族妖精忽地笑了起来，她的面色苍白至极，不知是因为伤势过重，还是因为知晓太多东西而感到心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