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第七十八章消亡的明天
第一个「死」的是长离,他无法承受世之罪责，也无法面对东域的所有人，在众人的谴责与声讨中,他涅槃‘转世’,封锁了这一时期的所有记忆。
天羽古鸟脉中的另一派悄悄带着火凤凰蛋和朱雀的部分遗骨离开了,匿迹销声。
然后是背叛的东海人，他们被疯了的翠微人追杀、斩首……有的人认为死了就算了结了，但现实是,他们死后发现自己的灵魂竟莫名其妙束缚于东海旭都,无法离开都市半分。
再然后，是萨拉弗。
——
“…开什么玩笑？！”缠着绷带的青年仰头望着压顶的灾厄潮汐,有能量顺着他手腕上绑着的红绳输入他体内。
那是东海大阵的力量。
借东海之力而茍且偷生的青年，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都没切断能量供给。
萨拉弗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大型灾厄潮汐，但光凭他的力量……是无法抵抗的。
求援没有用，元宫「湮灭」完全没有回音，就仿佛失联了一般；逃也是没有用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东海人根本无法离开这座都市，就仿佛有什么魔咒在一般。
总不能是死了的朱雀正阴魂不散地诅咒他们吧？！萨拉弗愤愤地想着,强行号召了一批东海人和他一起对抗潮汐。
“反正我们也离不开,想活,就只能平息这场潮汐。”他的面前是不服的东海群众，但他不管,在他看来不服又如何,上战场这件事并不是这些人不想就能不去的。
他可不是朱雀，他才不会爱护这些人。对他来说,只要东海人能以身体为他开出一条路来，他就有几分把握能压下这场潮汐。
而东海人的命？那算什么？普通妖精和人类的命最不值钱了。
……
死到临头都没团结一心的东海旭都开始节节败退，四方无人派队前来支援，东海败势已显。
万知望着战火连天的都市，只觉恍若隔世——他记得，在很多年以前，在朱雀还没出现的时候，东海旭都就是这样的。
……其实，对他来说，东海也算是他逃亡过后的第一个家。万知握紧了拳，咬牙向前迈了一步，可还未等他步伐落下，就t有人摁住了他的头。
“你想做什么？”
那声音明明很年轻，但语气却比万年冰山更冷。
万知被那只手压得无法回头，只能拼命用眼角余光瞥着，他努力了半天也只能看见一点黑色的衣角。
“万知，是吧？”那人嗓音轻慢，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一般，“怎么你现在就想出手了？你不是最擅长隔岸观火了吗？”
“先前你都做得到眼睁睁看着哥哥死，现在怎么做不到看着这群罪人死去呢？”
“你那莫名其妙的同情心真好笑，真令人厌恶。”祂拽着青年的发丝，强逼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都是你的选择，你一手造就的场面不是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在那群垃圾行事的过程中你推波助澜了多少。”少年深蓝的眼冷得厉害，一字一顿在青年耳边宣告，“我全部都看得见。”
……什么鬼？哥哥？乌焰有弟弟吗？全部都看得见又是什么意思？莫不成是预知？普天之下拥有预知能力者屈指可数，这个人到底是谁！？
万知脑中一片乱麻，无法搞清现状让他有些恐慌……正因为他很少陷入这种劣势状态，所以他才会感到不安。
“哥哥仁慈，没有判你的罪，但在我看来，你和那些东海人是一样的，都该下十八重地狱！”
“既然祂让你看，你就给我好好的看，不准做任何事——”
“你既然敢做，就该敢当。”
少年松开了手，转而压上了腰间的刀，“或者，你想和他们做伴也行，我亲自送你一程。”
“哥哥那边，我自会解释。”
万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少年面容的瞬间扭过了头，目光死死盯着下方的东海，“…我会看的，我会见证的，就不扰烦您动手了，北辰神嗣。”
那张冷淡又偏执的脸太过熟悉，景夙那看着明显就是被踩爆雷点的模样，他还是别过多招惹这个掌管九域惩戒的审判官了。
这尊杀神可不是好惹的，他还是不要把人给得罪了。但话又说回来……他其实已经算招惹上了。
乌焰是景夙的哥哥？不，不止如此。按祂的话推断，乌焰大概就是那位金轮神嗣……难怪那天那位看他和东海的目光那么冷。
他看着下方死去的人们，看着自己选择造就的结果，第一次有些恍惚——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如果他再多想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如果他选择的是其他的路，是不是大家都会好好的？
万知不知道，他由衷的感到茫然，心底有莫名的情绪滋生，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