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进不去天西钟塔,他或许可以。”扶光道,“要是不行……再想其他办法吧。”
他在蓬壶受的伤还没好,就像系统说的那样,他近期不宜再动用权柄。所以如果可以,他还是想用比较柔和的方式处理瀛洲。
另外,他还没找到元华落下的那一子。不知道是在其他错乱的时间里,还是在时空裂隙之中。
系统把他的话翻来覆去地想了一番,才勉强理解了,【您的意思是……天西钟塔不认为您是「乌焰」?】
扶光哼了一声,算是作答。
【?为什么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因为我不仅否定过[东君],也否定过[朱雀·乌焰]。”扶光答,“也许你忘了,但这也正常。”
“在‘想起一切’的那一天,为了缩减元宫诞生对众生的影响,也为了保护东海旭都,「我」否定了乌焰的存在。”
“「存在」的否定是绝对的,所以乌焰的一切被模糊、被抹消。”
“倒不如说,现在还有残留,实属意外。”
不过在看到新东海旭都的模样后,扶光也大概猜出残留的原因了——有人为了满足自我的愧疚,自顾自描摹了[东海旭都元帅·乌焰]。
听了他的话,系统不由得沉默了一会,才道:【对不起,没记住,真的很抱歉。】
“没事,不是什么大事。”
【不,这是作为天道的我们的失责。】系统道,【没正确记载下世界的一切,是为大忌。】
【有关此事,我会与主意识进行沟通的,不会再犯,您不必担心。】
系统的声音很认真,而扶光也知晓它的性情,便由它去了。
系统又收拾了一下心情,才道:【按您这样说的话,那天西钟塔又是怎么回事?它认定的乌焰又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扶光杵着下巴,道,“应该是瀛洲人心目中的「乌焰」吧。”
“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其中自然也包括天西钟塔。”
“根源于虚假的存在,所认定的人自然也是虚假的。”
“不过这么说的话……”扶光意味不明地笑了,“那这里的「乌焰」以前说不定能进去。”
【……以前?】
“嗯,以前。”他眯眼,“毕竟,现在的他有了「自我」不是吗?”
【…没有灵魂的人,还算得上有「自我」吗?】系统并不认同。
扶光熟知它的毛病,没多加辩论,只反问道:“那我呢?”
【?】
“我的碎掉了。”他平静道。
【东君…东君当然不一样,而且——】系统有些慌了,【好吧,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t别对那孩子说这种话,虽然他听不见。”扶光道,“他真的很努力,很拼命,也很害怕。”
看到‘乌焰’的那一刻,他就想起了曾经的白榆——在亲手处决赛茜莉娅后的白榆。
因为不认同他的话而出走的少年,心中的一腔热血在面对赛茜莉娅时被彻底浇灭。从那一刻开始,白榆真正明白了元宫第一敕令的意义所在,也是第一次感到茫然。
当他听闻消息找到白榆的时候,那时的少年就像被雨淋湿了一般,脸上的神情令人心碎。
他记得,白榆那时说:「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问:「为什么?」
白榆答:「…因为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不敬也不理解你。」
「我以为……我们就此绝交了。」
那时的他伸手摸了摸白榆的头,没多说什么,只道:「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听到他的话后,白榆哭了。据他所知,自打清规沉眠以来,阿星已经很久没那样哭过了。
想到白榆,扶光就顺口问系统道:“阿星他们现在在哪里?”
【遗落陨境边境,就在靠瀛洲这边的缓冲隔离带。】
“…?”他愣了愣,“为什么会来遗落陨境?”
这次系统过了一会才回答,大概是去主意识那边调取资料了,【他们的行程改为主动向易域那边靠了,而元宫「湮灭」近期曾经过瀛洲。】
【他们是来记录坐标数据的……哦,还说要去找万泽。】系统的后半句话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找万知?”扶光想了想,明白了,“也对,他能看到命运线。”
【不作为者。】系统道,【他明明有很多选择,却硬生生把线推到了最糟糕的境地里。】
【…他的自我认知是对的,他也是罪者。】
扶光不予置评,他低头,重新翻起了书。
又过了一会,系统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问道:【……所以我们现在就是等万知和您的神魂碎片来瀛洲吗?】
“一边等,一边观察吧。”他道,“说不定,在这之前,会有人先上门。”
【…谁?】
“乌焰的东海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