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
“什么大冒险值得我花这么多钱。”程衍舟相当不可置否。
许映秋没想领悟他话语中的意思，只试探道：“我说的是你今夜这狂拽万分的语气。我记得你以前跟我也是省钱族的，现在怎么花钱大手大脚的……？”
程衍舟当然不可能说是受高人指点，要追喜欢的女孩就要舍得花钱。
只能答：“我爸妈给的生活费多，月初先花了，之后才能顺理成章让你包养我。”
“……”
许映秋有点无语，但还是勉为其难，看在他如今花这么一大笔钱请自己吃饭的份上，点点头应答：“跟着我生活，只能吃一顿十块钱的沙县小吃哦。”
“没关系。”程衍舟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千八百句土味情话，但知道许映秋听见这样的话只会觉得他油腻恶心，于是转话头回答，“反正今天吃过这一顿贵的就够了，沙县才是生活。”
不知道许映秋有没有满意他的答案。
但她一定对于他肯定沙县的立场相当受用，嘴角都翘起来，一看就开心得不行。
程衍舟也跟着翘嘴角。
想不出来搭什么话，就只能借着看手机时的余光悄悄注意许映秋的一举一动。
因为等待太无聊，所以她捧着个手机在刷视频。
偶尔会因为过长的刘海掉下来遮挡视线很烦恼。
但刘海又还没有长到能够别到耳后的程度，就只能甩甩脑袋，试图让它们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结果当然是失败。
程衍舟看在眼里，搁心里偷乐半天，才去门外叫服务生拿来几个一字夹。
许映秋眼睛一亮。
在程衍舟面前，她没有过重的偶像包袱，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把刘海一股脑全都别到了脑壳上，一根碎发都没留。
程衍舟这回连手机也不假装看了，就这么托着腮一顺不顺盯着她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因此许映秋一眼瞧见他的动作时，有些愣神。
举起手机来，看了又看镜头里的自己，有些怀疑，“我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程衍舟马上干咳两声表明自己的态度，“没问题。我只是在发呆。”
“哦。”许映秋不甚在意地重新低下脑袋，继续看视频。
她记得她在发呆的时候也是冷脸状态，当时温杏还以为什么大事能惹她生气呢。
程衍舟见她不在意，就继续盯着她的侧脸看。
越看越觉得她可爱。
越看越觉得自己就应该这么喜欢她。
还好前十几年的人生没有白活。
还好他爸妈挑房子的目光那么好，又足够善交，才能让他整整喜欢她近十年。
——其实非要分辩他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已经说不清了。
程衍舟盯着她的脸，脑子里却在想自己初见她的那一天。
她还在奶奶的怀里，看起来是那么小的一个。
又是那么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公主。
但她没有丝毫的公主脾气。
相反，脾气是小区里所有孩子里最好的一个。
那个时候，许映秋最差的脾气也就是怒气冲冲地在他的床上蹦两下。
再后来，她所有的糟糕脾气，就算掩藏起来，也会被程衍舟分毫不差地找到。
所以嘛，如今她可以毫不顾忌地在程衍舟面前耍些连爸妈都不知道的小性子。
因为即使他嘴上嫌弃，但依旧会照单全收。
她还不明白这是什么。
但程衍舟却知道得清楚。
把人宠成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小孩子，没有任何偶像包袱，那又何惧对方会不喜欢上自己呢。
程衍舟还记得她人生中发过最大的脾气，也就是在课堂中被老师点名却回答不出问题那天。
那个时候他们不在一个班级。
放学时一起回家，她就一路沉默寡言不肯说话。
程衍舟从她同学那里打探到原因，故意逗她：“今天回答不出问题啊？又在睡觉？还是昨天没好好写作业了？”
果然招惹到她烦，许映秋随手扔他一个抱枕，嫌弃道：“我烦着呢，你能不能离远点。”
程衍舟马上环抱双臂，站在她面前，高高昂起头，“今天那个问题，我可是早在三天前就已经给我同桌讲过了。”
虽然那时的语气听起来极其臭屁，但程衍舟对自己相当宽容。
那个时候嘛，都是小孩，听起来臭屁一些也无所谓。
况且他之后也受到许映秋的惩罚了。
——对方狠狠地往他身上甩了好几个抱枕，甚至泄愤似的把书包往他床上拍。
她甩来的力度虽轻，但他是个爱装的人。
当即站着面无表情嘲讽：“没吃饭？”
对方马上捡回几个被反弹回来的枕头，加大力度，再一次甩在他身上。
经过这一趟，许映秋终于不生闷气了，而是把气头全都转到了他身上。
那时的小程衍舟还是蛮开心的。
即使爸妈知道他口出狂言欺负人小姑娘后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不过岁月长河证明，他当时所挨的打，都是有用的。
小姑娘如今只会对着他发脾气。小的时候甩枕头，长大了知道打人不好，就口头上怒怼他几句。
骂开心了气也消了。
程衍舟从来不把她说的话放心上。
最开始要惹她冲自己发脾气时，也学了不少损人的话。
现在虽然少说了，但他的“应激”本能还在。
只不过只是冲着除许映秋外的所有人。
*
会议是从来不停歇的。
许映秋望着手机里开会的通知，难受得直叹气。
也不知道每天哪来这么多会议，去了就是坐下然后三二一开始发呆。
为了锻炼身体，她还参加了一个羽毛球社团。
下午是羽毛球协会开的会员大会，她不得不参加。
本来这个会议应该是在九月底就开的，但由于院际杯的开展，一直拖到了院际杯结束后。
许映秋忙里偷闲看过两场比赛，但因为自己院内的人还没认清，就没有对此表达太多的意见。
院内小训在每周周二周四。
但因为院际杯在前，并且与他们这些新生无关，因此去不去不做强制要求。
许映秋因为忙不过来，几乎没怎么去过羽毛球场。
但开完会员大会，是再也没法逃掉的一周一次大训。
因为会员大会的存在，今天下午难得院队内所有成员都在场地上集齐。
新生约莫十几个，但就算有基础也要从基础教起。
先前有来过的，已经被分配去和师兄师姐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