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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2 / 2)

周方圆对感情这个事还是很陌生的,陆可为喜欢她?她是有察觉的。

郑雁鸿问她有什么想法?对那个自恋,像个小孔雀的陆可为什么想法?

郑雁鸿对陆可为有意见,有一回吃饭见面,她夹菜,那男孩转桌。

一回,二回?第三回要不是故意的,怎么会那么巧?

那幼稚当个性,还不尊老。听多了老头老姨电话里说的事,郑雁鸿觉得这一小孩不学习,没目标,仗着有钱,将来还想啃老?

周方圆倒没觉得陆可为有郑雁鸿说的那么差,不过想到陆可为要是知道他家里人对他的看法,倒是觉得挺好笑的。

估计得气死。

貌似婷姐对陆可为也就脸的认可。

徐万里性子闷,不会背后说人,即使心里有他也不会说。

爱情?谈恋爱?

原来非常久远,甚至不会和自己又牵扯的东西,猛地砸头上。周方圆只感觉新奇。

可是她太忙了,忙的一天时间都不够用,没时间去想。

陆可为没挑白,她也不戳破,人生很长,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周方圆现阶段只有两个事,第一个考大学,第二个写她的《西边太阳》

第一次尝试写长篇故事,比她想要的要耗费精力,头脑。

陆可为没直接挑明,却总是无意的,一直告诉她。

周方圆嘴角翘了翘,因为趴着额角有几缕头发支棱起来,眉眼比例真的好,微张着嘴打哈欠也觉得好看。

“陆可为。”

“嗯?”陆可为看过去,

“在我这里,恋爱,浪漫啊都是短暂的,现实才是永恒。美丽的事物太短暂,还很虚无。丑陋才是真实。幸福就像是从挣脱束缚,跃出水面畅快的呼吸,或许只有一霎,也可能会停留几秒。但是,幸福不会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苦难会降临。”周方圆直直看着陆可为。

陆可为迷糊的神情瞬间散去,他擡手抚了抚头发。

周方圆知道他能听懂。

“之前你让我觉得,你像一条紧绷的线,被刀尖抵着,也像手指头戳着肥皂泡,堆积的塔牌随时都会倒塌。我的想法是我的,你一直在往前走,在挣扎走出来,那条线会松弛,肥皂泡是自己飞起来,还是砰一声破掉?我只是在等结果,不管是之前的紧绷,还是后续的倒塌,我只是旁观者。”

陆可为十分了解周方圆,最深处的那个世界,没有别人踏足的余地,只有她自己。

“陆可为给自己找点事做吧。”周方圆瞥了他一眼,“你要高中毕业要是出国的话,在那边会更无聊。”

陆可为刚坐直没一会,人又疲软的趴在桌上,“没有。”

周方圆手里的写作笔记本,正在写人物小传。看着故事里这个角色,亦正亦邪,高兴起来可以免费帮人,也会索要大量金额去帮人做事,是个随心所欲,却十分厉害的角色。

想了想,刺啦一声,撕下一整页,塞到陆可为胳膊底下,“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却不能让人小看了,我觉得这类人很厉害。”

陆可为摸出来,周方圆的钢笔字简直写的和字帖差不多。

不过,此刻却被上面的人物介绍起了兴趣?

“你喜欢这样的?”陆可为有些嫌弃。

周方圆点头。

陆可为皱着眉,目光嫌弃的又落回纸上,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然后不死心的又问一遍,“光有钱还不行?”

“我刚说了,幸福太虚幻,没人会一直生活在幸福里。你没发觉一件事吗?”

“什么事吗?

“长得漂亮,家里有钱?没出社会的人花着父母的钱,会羡慕你。可靠着自己双手挣钱吃饭的人,却不是。”

“但是他们早晚会懂,有的人出生就拥有的就是一些人奋斗一生的。”

周方圆笑了笑,陆可为并没有错,有钱不是错。

陆可为凑近些,“阿圆,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国吧。”

陆可为真的想把阿圆拐带走。

可现实是期中考试,阿圆成绩全校第一,按照她的成绩国内顶尖大学她都能上。

双方隐晦的把窗户纸,浅浅的戳破了一层。

各自心里有数,但是不多。

陆可为表现的最为困惑,阿圆明摆着给他提要求了。

长得好可以,有钱也没问题,那还有什么问题?

但是心里不得劲,纸张展开,揉搓,展开,揉搓。大晚上睡醒一觉,猛地爬起来,拧开灯,又看了一遍。

这算什么?同龄女生人家追明星,阿圆追自己笔下人物?还是虚拟的。

陆可为觉得生气都是浪费时间。

阿圆的故事都才写开头,可见对这个人物是真喜欢,工作是辩护律师。

这不是阿圆之前说的话吗?

*

时间匆匆而过。

上次那样话题在没出现过,校园里出现的谣言,班主任把两个人叫去办公室。

班主任问的直接,回应一片沉默。

陆可为看周方圆,周方圆看陆可为,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班主任头疼,和陆可为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毕业就出国那人家没辙。

周方圆呢,学习是真的好,在班级很低调,不惹事。

结果,问两个人是不是在谈恋爱,一个吱声都没有。

谈不谈的给个话?

班主任目光落在眼神清明的周方圆身上,有些看不明白的。

这种事一般女生都是积极撇清的。

周方圆只是笑笑,眼神没有躲闪和回避,好似这个问题不值得回答一样。

陆可为站着站着人就挨到周方圆边上了,班主任人在旁边看着,他愣是低头俯身凑到耳朵边,“阿圆,你站着累吗?回去吧?”

班主任整个大无语,很像提醒陆可为一声,她人在呢?

周方圆伸手把陆可为推一边,“老师,这个事你看着办吧,谣言止不住,水堵不住,顺其自然吧。”

顺...顺其自然?

让两人回去,班主任给段华章打电话。

结果段华章似乎在听什么八卦一样,笑着问,“学校里这么传?两个人都没否认?”

班主任倒是把周方圆的话说了。

没想到段华章笑了,“阿圆要是这样说,陆可为心里能乐开花。”

“我是说两个孩子现在谈感情有点早了......”班主任隐晦的提醒电话那头笑出声的段华章。

“老师,没事的,阿圆忙着呢,没空搭理陆可为。而且老师,他们两个事我知道的,陆可为开窍早他先喜欢上的,可能快毕业,准备把这层纸捅破了,他不是毕业就出国吗?只要在学校没对其他学生有影响,老师您不用管。”

学生家长都这么说了,班主任也只能这么给学校汇报。

事情不了了之。

转眼,到了年底。

天气冷的很,周方圆的书写了一半了。期间叶星来过云海市一趟,周方圆把自己草稿拿给他看。

叶星看了之后,笑言,这本书的序言,必须留给他来写。

周方圆答应下来。

《西边太阳》这部书,典型的犯罪推理文学,周方圆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她会用文字控制人心。

犯罪文学就是一个迷,层层迷障,一层连这一层,抽丝剥茧,直到结尾。

国际上一个说法,犯罪文学的主角是罪犯,在故事里寻找蛛丝马迹破案的是读者。

罪犯也是嫌疑人,通篇都是隐着的,就像是在玩游戏。牌面上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写的好不好,在于故事里上下承接是不是刺激和勾人。

周方圆注重逻辑,她细节多到给人身临其境的错觉,又或者它是真相的一环。

对人心把控,表和里,虚伪和真诚。

看着文字,就像人站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的车辆擦身而过,惊心动魄,危险随时降临。

高明犯罪,会把所有证据从自身抹去。

叶星看的十分过瘾,他看的出来,周方圆的专注和认真,故事呈现精彩就是做好证明。

高三的学生,身边所有的人,都在不断重复的讲述一场考试重要性。

分数,成绩,未来。

恰恰相反,没人要求周方圆,甚至在家里白靖远和唐艳秋都不怎么关心她学校里的事情。

唐艳秋每天惯常会问的就是:“圆圆,想吃什么?”

“吃炖排骨行吗?”

“包饺子?”

周方圆人一直不胖,这个月体重还轻了。唐艳秋很上心,就像把孩子养的胖点,胳膊腿上有点肉,孩子圆润点健康。

但周方圆没胖过,从小就是瘦。她不挑食,就是不胖。

唐艳秋还特意带周方圆去看过中医,想给调理一下。

为此,周方圆还喝过一段时间的中药。

过年的时候,学校放假。

郑雁鸿忙完工作,人来云海市过年。她亲生父母那边不亲近,没什么感情。

学校只是短短放个假,让高三的学生休息休息,寒假还要补课的。

就这样,放假几天还发了一堆试卷要做。

郑雁鸿好奇周方圆的新书,看过之后草稿之后没发表想法。反倒是学业上问了下,“大学准备上哪所?”

老头老太太一打电话就是夸,郑雁鸿耳朵都起茧子了。

周方圆看了眼郑雁鸿,“云海科技大学。”

“为什么不选淮中大学,你要知道现代很多作家都是从淮中文学院毕业的。建校早,历史悠久,文学院的一些教授更是........”郑雁鸿说着说着,忽的想起来一件事,看了周方圆一眼,嘴巴闭上了。

稍后才说了句,“云海科技大学也不算,全国范围也能排进去。”

在距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时间里,白靖远的培训班也停了。

晚上,正吃着饭,唐艳秋先是看看白靖远,又看看郑雁鸿,最后目光落在周方圆身上。

周方圆一擡头,就看到他们,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擡手摸了摸自己脸。

唐艳秋放下碗筷,抚了抚周方圆的脸,“干净的,脸上没东西。就是啊,快过年了,这事咱们一家人头一回过年。但是圆圆你在东山市不是家人吗?”

周方圆笑了,“你们是说婷姐还有徐万里?”

把白靖远点头,“我们想着这里呢也是租赁房子,东山市那边有房子还有家人,你不是说还有一些人挺照顾你吗?我们想和你商量,这次过年回东山市,我们也一直想去看看。”

周方圆视线看向郑雁鸿。

郑雁鸿夹菜吃饭,“看我看什么?我肯定跟着老姨和老头他们的过年的,在东山市还是云海市我是无所谓的。”

郑雁鸿表态,这事老头提前给她说过的。

周方圆给东山市打过电话了,她喊婷姐徐万里来云海市,可两人怕打搅人,死活不愿意。

婷姐怕是想得多,徐万里又听婷姐的。

唐艳秋摸摸周方圆的额头,“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在哪都是过年,而且经常给你打生活费的婷姐,我也想见见,你不是说她做的面好吃吗?”

周方圆点点头,心头暖暖的,大概是幸福的感觉。

“婷姐做饭特别好吃。”

“徐万里见到你们应该会害羞,他话不多,家里琐粹的事他都会干。”

周方圆给唐艳秋白靖远,郑雁鸿说起婷姐和徐万里。

隔天,

一家人收拾行李准备去东山市过年。

胡玉婷羊肉面馆开到大年二十七停了,徐万里训练结束,早早的就回去,羊肉面馆没歇业前,徐万里还在店里帮忙里。

即使胡玉婷也很少回小徐村里,她面馆附近租赁了一间房子住。一室一厅的,徐万里来的时候,就在客厅打地铺。

本来过年,阿圆不会来,两个人都有些兴致缺缺,虽然也置办了年货。可接到电话后,婷姐兴奋的喊出声,“真的?爷爷奶奶也过来,还有姑姑?”

电话里听到阿圆肯定答复后,胡玉婷转身冲着外面的颠球的徐万里喊,“徐万里,徐万里,先别颠球了。阿圆买车票要回来了,还有她爷爷奶奶姑姑都来,说要在咱家过年。”

徐万里一听,激动的排球都落地了。

人楞在那里直搓手,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愣着做什么?打扫卫生,趁着天气好,赶紧把被子抱出去晒晒。家里多人,柴火怕是不够,忙完劈柴,还得买点肉什么的。”

胡玉婷交代的事情,电话里周方圆全听到了,“婷姐不着急。”

“阿圆,你的提醒爷爷奶奶他们多穿点,穿厚点,东山市下大雪了,冻死人了快。”

“好的,都带着呢。”

挂了电话,胡玉婷开始忙起来。

东山市冷啊,其几天连着下大雪,几天又出太阳,院子里雪水化了一地。说明天又降温,还有小雪。

胡玉婷骂了两声,“这滚孙天气,就不能暖和两天。”

结果一家人到的时候,还多了一个。

胡玉婷一看到陆可为那白净漂亮的脸,戳了戳周方圆,“没说他也来啊?”

周方圆看着陆可为冻得发白的脸,忍不住想笑。

就走前和段老师说声,今年他们会东山市过年。

就这么一声,陆可为知道了,说在家过年没意思,跟着就来了。

胡玉婷在市场上磨炼的爽朗性子,见了白靖远和唐艳秋,热乎乎的喊爷爷奶奶,没一丝不好意思。

她的奶奶也是阿圆也喊奶奶呢,都一样的。

徐万里有些拘谨,跟着婷姐喊了。

白靖远唐艳秋也是准备见面礼的。

徐万里的体格是训练出来的,魁梧挺拔,人往那一站压迫感可强了。白靖远笑呵呵上前拍打两下,“真结实,圆圆说你打排球的?”

徐万里紧张点点头。

胡玉婷和唐艳秋说话,话题一直围绕着在阿圆身上。看到徐万里那样子,直接替他答了,“爷爷,他现在在省队打排球,刚过去的,前段时间他还上杂志了,我拿给你们看看。”

瞬间徐万里更不好意思了。

陆可为拽着周方圆的手,“阿圆,你给我找件衣服吧,我快冻死了。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很冰?”

周方圆攥了两下,喊了徐万里。

把陆可为推过去,“他冷,给他找件棉袄。”

白靖远被整整一面墙的奖状吸引了,走过去一张张细细看着。

郑雁鸿跟着站一旁,打眼一看全是周方圆的名字,“还用得着细细看?全是她的。”

有几个分量还不小,手指着几个数学比赛的奖状,冲白靖远笑。

满满一面墙,却只有五年级六年级的。

唐艳秋和胡玉婷说着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就红了。周方圆小时候的事情,胡玉婷最清楚。

两个人话题一直都在阿圆身上。

唐艳秋想知道,胡玉婷也心疼阿圆,如今见到爷爷奶奶,特别想让他们知道阿圆曾经过得日子。

“奶奶你不知道,阿圆性子多憋,我们这坏种多家里念叨,小孩听了在学校里就学,经常三五个人骂阿圆,那多人打她一个,她也不知道跑。”

“经常身上都是伤,脸被人扇的肿这么高,她才十岁,对面三十多岁大男人,人家一家子,她就一个人。”

絮絮叨叨的胡玉婷说的自己眼泪汪汪的,再一看唐艳秋,眼泪鼻涕一把一把掉。

“奶奶,我给你说这些你别难受,就是想说阿圆能找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我们阿圆小时候吃的太多苦了。”

白靖远和郑雁鸿不知何时坐在边上,眼眶也跟着通红。

陆可为穿着一件厚棉服出来,本来挺伤感的气氛,忽的变了。

实在是裹得有些夸张了。

说了话,就开始忙活起来。

胡玉婷让大家休息,她去厨房做饭。

唐艳秋跟着一起进去,周方圆坐在灶门前负责烧火。

徐万里闲不住,劈柴。

陆可为看他劈的轻松,也要试一试,柴是土山上木墩子,根部扎土里那部分的。

冬天村里没事就喜欢扛着铁锨上山,或者谁家地头砍伐树。整个刨出来晒干了,劈开,冬天当柴火,特别耐烧。

家里这些是胡玉婷从老汉家里运回来的,老汉一路骂到家里,倒是没要回去。

陆可为手攥着斧头,对准不算大的一块,这些都是提前劈的大块,用的时候,再劈小块。

周方圆出来就看到陆可为摆好架势。

边上站着白靖远,郑雁鸿,徐万里。

斧头挺沉的,双手攥紧对准,试了试,举高,往下。

力道偏了。

斧头砍进

噗嗤一声,郑雁鸿捂着嘴背过身去。

陆可为使劲两下没拿下来,开始上脚,憋红了脸,也没把斧头拿下来。

“算了,徐万里你来吧。”

徐万里还没上前,白靖远先过去,撸了撸袖子,一使劲把斧头拔下来。

噗嗤一声,郑雁鸿笑出声来。

陆可为双手插兜,甩了眼刀过去。

白靖远一把年纪也想上手试一试,郑雁鸿说了,“老头,人得服老,你这样瘦巴巴要是劈动了,前面的人可不怎么高兴。”

周方圆找出几个红薯,招呼陆可为,“陆可为吃烤红薯吗?”

“吃,”陆可为劈的那一下,震的双手发麻。

陆可为搬着小凳子和周方圆一起坐在灶门前烧火,暖洋洋,只要往里添柴就行。

“术业有专攻啊。”陆可为嘀咕一声。

外面声音很吵,啪啪劈柴声,以及郑雁鸿烦人的加油声。

周方圆把红薯埋

回东山市过年,过得非常热闹。

一伙人还去镇上赶了大集,过节的时候尤其人多,小商贩也多。春联,炮仗,零食瓜子花生,买了许多东西。

周方圆爷爷奶奶来了,老汉老两口来认人,说了一下午的话。

老汉经常满嘴口头语的,一下午憋住了没骂人,就是说到周金山的时候破功了,还是没忍住骂上几句。

老汉烟瘾犯了带着白靖远出去,在村里溜达,说的也多是周方圆的事。

“周金山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苦了孩子了。”

“洪水那会全村都淹了,水深到两层高的楼都看不到顶,我们这淹的最严重,她家地势最洼,水一下子涌上来,没法躲的,村里死了不少人,她是命大的。”

老汉带着白靖远走着走着就到了南边,指着远处一块地,“那没出息的就埋在那里,虽然窝囊没用,可也算是把孩子拉扯大了。”

晚上的时候,整了一大桌的菜,鸡鸭鱼肉都有非常丰盛。

胡玉婷手艺得到一致好评,一点不比大饭店的差,就连嘴刁的陆可为都吃的津津有味。

东山市下大雪了,

夜里起来上厕所就下了,早上起来,第一句话,“瑞雪兆丰年”

外面冷,屋里还行,看电视包饺子。

周方圆去看徐明伟和李艳梅,陆可为穿着厚棉袄跟着去了,穿的厚也打哆嗦,又怕雪滑,拉着阿圆的胳膊,两个人在雪地里磨蹭着。

一行人一直在呆到大年初三。

徐万里先走的。

周方圆和陆可为补课,胡玉婷过了年要开店,热闹闹的小院子,忽的又寂静下来。

回了云海市,郑雁鸿住了几天,才又回的淮中市。

陆可为回去后,直到补课周方圆都没见到人。

问了段阿姨才知道,陆可为等不到高中毕业,他就要去国外了。

陆可为没和周方圆说,蹂.躏不成样子的纸条,走前塞给她。

傲娇的什么话都没说,空着两个爪子就上飞机了。

周方圆揉开纸条,看到最后面多了的两个字,没忍住笑了。

已阅。

周方圆没对陆可为说的是,这角色她是参考了他写的,想着未来陆可为会有的样子。

学校里没有陆可为,日子感觉过得有些慢了。

六月份高考,最后的学习冲刺阶段,简直作业成堆,很多都是做了无数遍的题目,到了最后周方圆直接不做了。

临高考前,陆可为打了国际长途,“阿圆,书写的怎么样了?”

“还差一点写完,你呢?”

“我,我忙着呢,你都不知道我要背......”陆可为说到一半闭嘴,“我给你送了礼物,到时候让我妈给你。”

说完挂了。

周方圆笑,实际陆可为国外的事情,段华章私下全说了。

可能就陆可为不知道。

周方圆高考要回户籍地参加,白靖远陪着一起去的。

高三几天全家备战,紧张的不行。

周方圆却像是回家旅游一样,找到考场,做几张试卷。

考完,没事人一样全身心放在她的写作上,全篇写完了,正在第一遍修改稿子。

修改完,背着书包拿着稿件去找叶星老师去了。

周方圆住在叶星老师家里,两个人就稿子需要删减地方交流沟通,存疑的地方要怎么处理。

完全不知道,高考成绩下来了。

周方圆户籍东山市的,她的高考成绩自然划分在东山市应届生里。

她自己对成绩不算上心,考完之后就郑雁鸿打电话问了句,考的怎么样?

“考的还可以。”

郑雁鸿原话转达白靖远和唐艳秋,一听这话两人也没啥担心的。

还可以,那就是发挥正常。

白靖远知道日子的,只是分数没来得及查,就有电话打进来了。

全国理科排名第一的大学招生办的老师,打来电话,先是恭喜周方圆的高考成绩表,后来语气恳求,希望周方圆同学能去他们学校上学。

白靖远放下电话后,人愣了一秒,随后电话又响了。

接下来,又是一所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

周方圆总成绩731分,她的高考成绩放眼全国都是名列前茅,东山市毫无疑问的省状元。

数学满分。

要知道这届数学试卷最后的附加题,难度之大,都是上了国家电视一套频道的。

打来家里的不光有理科的,还有文科院校。

周方圆数学满分之外,她还有高考作文也是满分。

家里电话络绎不绝,都是各校招生办的主任,老师打来的。

白靖远接完,唐艳秋接。

周方圆人还在叶星那边,不知道成绩的事。

还是宋明荣打过去的电话,说高考成绩下来了。

周围一圈人,段立东,段华章,刘奶奶,宋明荣,都知道周方圆聪明,也用功。可是一来孩子没上高中,成绩什么的没对比。

结果现在高考成绩出来,直接省状元,哎呦,高兴啊。

“就说这孩子不一般。”

宋明荣的闺女宋雪,原来暑假给陆可为,周方圆补过课的,“我那个时候就说过她数学有天赋,真的,不是单单聪明那种,是超出聪明的那种,更厉害的。”

段立东高兴,省状元啊。

东山市这边高考成绩一出来,东山市电视台报纸,媒体开始报道。

尤其是报纸,整整一个大板,周方圆成绩在全国都是拔尖的。

就是比较遗憾的是,周方圆不属于东山市的哪所中学。

原来东山市第三中学的在报道里占个名,简单的介绍了两句。

原来第三中学的和周方圆,同样这届高三应届生,倒是对这个名字一点不陌生。

要知道初中三年,东山市第三中学的尖子班十班寻常考试排名,校内第一名,一到期末考试,像是空降似的。

那名字像个大山压着,怎么都越过去。

初中毕业,她把年级第一拿走了,有幸听说她没在东山市上高中。后来在没听到消息过。

再听说,就是新树作文大赛,出现一个同名同姓的,也来自东山市的获奖者,还拿了一等奖。

现在大概知道了,高考作文满分,那应该就是一个人。

吴新月当初三中二班,周方圆的同学。她今年参加考高,高考成绩发挥出色,只是当看到报纸上东山市的省状元名字时,人兴奋嗷一声。

抓着报纸扑到客厅看电视的老吴跟前。

“爸,你看,你快看今年省状元是谁?”老吴正看电视呢,嫌弃报纸碍事,手呼啦一边。

歪着头继续看电视,“省状元就省状元呗,每年都有,也和咱们没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同学啊。”

老吴看了眼闺女,“你那学校能出省状元?”

“不是我学校的,周方圆啊,你看这写着呢。”吴新月兴奋的不行,手指着报纸上名字给老吴看。

周方圆?眉头皱了一秒,下一刻眼睛瞪得大大的。

“周方圆?你初中那个?”老吴并没忘记这个名字,相反,印象极其深刻。只是长久没提起,一下子没想到。

抓着报纸猛看。

“我说的就是她啊,周方圆,当初入校,你还给人家铺床呢。”这事吴新月一直没忘。

老吴看着报纸,毫无疑问,报纸上报到的省状元就是徐镇那个冷静的女孩。

心底唏嘘,报纸又看了一遍。

“她经常参加高考了,还是省状元,妈啊,她太神了。她怎么能这么厉害啊,爸,你看我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数学满分?这届数学地狱级别的,她都能考满分。初中那会她数学就特别好。”

吴新月叽叽喳喳的,“不想,我得和初中的同学打电话说一声,估计她们都想不起来了。”

结果全不是,周方圆这个名字,三年初中,霸占年级期末考试第一的名字,没人能忘记。

甚至还有点传奇性。

要知道,当初尖子班的十班多骄傲,话里话外看不起普通班的。平时月考一个班全都能进年级前一百。

年级第一也是十班的。可全校都知道,一到期末考试排名全部打乱。

因为一直请病假的某人会来学校参加期末考。

十班尖子生在不服气,三年下来,年级排名压得他们一点脾气都没有。

周方圆这个名字,当年三中同届的学生印象十分深刻。就连低一届二届的学弟妹也都知道这个名字。

吴新月和初中同学还联系呢,一通电话开头第一句,“你知道今年省状元是谁吗?”

都知道,就是他们三年下来不太熟悉的初中同学,周方圆。

清瘦的,话不多,腿脚有些不好,以及那些病假前那些奇怪传闻。

当年三中的学生都知道这个名字,可其他高中的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不知道。三年高中,全市统考成绩排名一直没见过这个名字。

黑马一样空降。

高考成绩下来一星期,升学宴会上,暑假学生聚会上,少不了提及今年高考状元。

当年三中初中生上了其他高中。

提到周方圆这个名字,还是知道些的。

“周方圆?她原来初中在三中上的。我给你讲,这个人特牛逼。初一的时候请病假休学了,其实有消息说她打同班同学。一个男的嘴欠,她也是厉害,直接举凳子开砸,窗户玻璃哗啦全碎了。当时一个班级人都吓傻了。好像也说她身体不好,有点残疾,请了病假。但是没退学,在家自学,期末考试来学校参加考试。就这样,期末成绩照样碾压实验班第一。”

“妈的,数学这样都考满分,脑子到底什么构造。”

“她不光数学,语文作文满分啊,她第四届新树作文大赛一等奖获得者。作品合集我看到过她的名字。”

“哎,我记得你初中不是在三中上的吗?周方圆是你们学校吗?”

“你说今年高考状元?”

“嗯,我们老师说他们今年还在想高考状元应该在哪几个高中,结果一个都没有,她直接空降的。我们老师说,她的高考总分一定进全国前十。”

“周方圆啊,是我们学校的。不过我是十班的,她是二班的不太熟悉,就知道在家自学都能考年级第一就很厉害。但年我们班第一名是几个人轮流上的,成绩都差不多。但是就因为期末考试她来参加,几个人拼死拼活晚自习学到凌晨,就这样都没超过去,气哭过呢。初中三年,这个名字魔咒一样,人不在学校,学校却处处有她的名字。”

*

徐镇上,王广军今个特别高兴,给学生上课都精神奕奕的。

学生做题的空档,还把兜里报纸拿出来。

“知道今年高考状元吗?总分731,数学满分的那个学生,可是我教过得学生。”

王广军给班上十来岁的学生说起。

“不信?回头见到校主任你们问问他。今年高考状元是不是在咱们小学上的。”当年周方圆可没少坑他猪肉吃呢。

高考状元呢,了不起。

小徐村最近热闹,

村西那边周方圆家高考成绩下来后,开车来好几拨人了。

城市晚报记者,晨报记者,来好几趟了。

那银色面包车上醒目的大字,老汉都认识,市里电台记者。

“找周方圆啊,人不在家,人在云海市。”

老汉板着椅子坐在村口,一看到有车过来,往西边去,就拦着喊一声。

“家里没人,人不在家,回去吧。”

老汉牙齿掉的差不多了,笑的合不拢嘴,抽着旱烟这两天羊都没放,在家圈着呢。

周方圆出息了,高考省状元,状元啊,那就是天上文曲星下凡。

村里人议论的也厉害,这才几年过去啊,当初跟在周金山身后像个小狮子似的女孩,这会都成高考状元了。

都说莫欺少年穷,果然没错的。

村里有些迷信的老人,还专门去村西周方圆家,墙角的土铲一铲子带回去,塞到自家孩子床头底下压一压。

听信的多了,家里有孩子的,白天不去,晚上趁没人挖一铲子回去。

还有一些人更厉害,直接跑到村南自留地,给周金山烧纸。

要让自家孩子认周金山为叔叔,大爷的,磕头保佑孩子学习出息。

在有些人看来,周方圆能有今天这出息,是周金山保佑的。

说枉死的能力都强,那周金山上吊死的.......

就这样,村南周金山坟头前,总是有烟雾起来。村中央大柳树旁坐着一群闲聊的人。擡头一看村南有烟,就知道有人过去烧纸了。

“谁能想周金山还有今天呢?”

“我看到隔壁村的领着孩子过去祭拜呢,还认了干爸什么的。”

小徐村里发生的事,远在云海市的周方圆不知道。

她正忙着,她第一篇长篇小说《西边太阳》要完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