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异一下子激动起来,拉着今昭快步往外走,皱着眉急切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刚过一难,说不定小姨已经找到解毒方法了!你别乱来!”
“你心里明白,救不了我”
“呸!书上写了,子非我,安知我之绪?”
“我想的是无忧长命百岁,才不是短命鬼!”
“反正你不准死,你欠我的没还清就不准走!”
“欠你1000两?”
“对对对!你还欠我钱!”
今昭不出声了,一路上都是卓异在翻旧账,好说歹说,这扯那扯,最后以“我会永远监视你…永远…”作为结束语,走出了这长长的地下石梯。
“哦~出来了”
四周都是山林,悬崖,地势崎岖不平,割裂凸起相互挤压,明月高照,萤火低飞,竹林相衬,湖泊镜明,遥望泥城。
“咱们这是…从地低穿到对岸了?”
“嗯,这里是南苗”
今昭神情恍惚,站在原地发呆。
“这也算到你家了,地主之谊,生火烤鱼吃,饿死了”
“嗯”
吃了个半饱,俩人躺在草地上安静的看月亮。各有心事,应景生情。
“今昭…今昭…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卓异没由头的说出来一句诗,他心底就是堵的慌。揣着明白装糊涂,盼着希望装悠然。
他陪今昭的最后一程到了,今昭的时间也快要到了。他突然就理解了父亲那句话,缘分桥尾,半梦半醒半浮生,怀忧怀喜怀别离。
此刻的心酸就忍不住了,眼泪带着他回忆从头至尾,朝夕幕处的点点滴滴,一点点浮现…
长忆湖畔长相思,明月回顾几时情?
“呜…”
“…别哭”
“今昭,能不能别…别走,我们还没看到子蒲骑马溜鹰,还没一起种葡萄藤,我想在蒙古过年,想和你一起聊天说话,包抽象饺子,做丑丑的灯,骑马观花…西安傩戏,豫洛火花,西域净海,凉州皮影世间繁华还没真正享受过”
卓异越说眼泪就越控制不住,哗啦啦的流,哽咽道,“子蒲的小龙灯没人做了,我的小人偶没人缝了,我抽象的火柴人画从此没了笑脸…不开心的时候没人喊我抱树,开心的时候也没人听了…”
“别…别哭了”今昭坐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伸手将脸庞擦擦。
造化弄人,黯然神伤。
卓异抱住今昭放声大哭,压在心底的不安和割舍一时间都爆发出来。
“今昭是骗子!是大骗子!”
挂在树上的许愿牌,求神问佛的祝福语,在此刻都显得不堪一击。
留不住,泪千行,神佛不悯离别歌。
哭一场,梦自殇,再见已成昔日曲。
记忆的最后一刻,今昭泛红着眼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了故事的开头语“千里缘会,终有离别,知礼…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