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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1 / 2)

梦时被扇得一愣,清瘦的脸上瞬间现出几道红印子。

他定定地看着她,悲愤难抑:“小姐竟然……为了顾不言而动手打我?”

又说:“在小姐心里,我究竟算个什么?”

金毋意悲痛欲绝,泪水潸然而下。

她哽咽回:“我以为我们是可以彼此理解的,却没想到……竟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彼此理解?”

他含泪冷笑:“小姐为了顾不言都将我逼走了,小姐怎么还能奢望我的理解?”

她厉喝一声:“逼你走是为了护你!”

他一顿:“护我?”

她沉声解释:“我本与顾不言约好在成亲当日向朝中百官揭露真相,为了不连累你才逼走了你。”

他沉默了片刻,继而苦笑。

歇斯底里地苦笑!

他说:“我与小姐一块儿长大、一路同行,历经千难万险,但在关键时刻——在小姐与顾不言成亲的时刻,竟声称怕连累我?”

他兀地止笑,语气狠厉而森冷:“可是小姐,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又说:“从你逼我走时,我便回不了头了。”

她的语气亦令人生寒:“你不该去月亮村的、不该杀顾不言的。”

他咬牙回:“实不相瞒,从我第一次见到顾不言起,我就对他起了杀心,至今不悔。”

她咬了咬牙,上前又欲扇他耳光。

他却一把抓住了她挥出去的手腕。

二人沉沉对望。

彼此的眸中有泪、亦有恨。

他说:“既然小姐如此分不清亲疏,我便替姨娘来管束小姐。”

她沉声问:“你想做什么?”

他狠狠抽了口气:“我们的新宅子已装潢完毕,过两日我便会过来接小姐去同住。”

“我不会去的。”

“眼下一切已由不得小姐。”

他说完狠狠放下她的手腕,继而转身出屋。

行至门口后唤了声“阿昌”。

阿昌驱步上前:“大人何事吩咐?”

他沉声回:“安排人守住宅子,宅中人不得随意进出。”

阿昌垂首应“是”。

绿苔闻言从门廊下走出来,战战兢兢唤了声“公子”。

梦时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问了句:“何事?”

自他出走后回来,两人还从未单独说过话。

绿苔福身施了一礼,喃喃开口:“公子……不该如此对小姐的。”

他冷哼一声:“若想活命,勿要多嘴。”

随后又叮嘱:“好生看住小姐,届时自有你的好处。”

说完懒得再废话,转身走下了台阶。

她看着他森冷的背影,黯然叹了口气。

她想要什么好处呢,她不过是想要他几眼回眸而已。

但他从未给过,或许往后亦不会给。

屋内的金毋意木然坐在椅子上,胸间苦涩难言。

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从未想过梦时会变成这个样子。

今日,他们第一次对彼此露出了最凶狠的面目。

今日之后,生活必然是一片狼藉。

绿苔轻轻推门而入,小心翼翼唤了声“小姐”。

金毋意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半晌后才说了句:“绿苔,你走吧,离开这世安苑。”

她语气低沉,透着无尽的疲惫。

绿苔摇头:“奴婢不走,奴婢……无处可去。”

她重重叹了口气:“我如今连自己都护不好,如何能护好你。”

绿苔回:“小姐不是……还有公子么?”

她口中的“公子”,自然是指梦时。

金毋意沉默下来。

片刻后才开口:“如今的‘公子’,已不是当日的‘公子’了。”

绿苔急忙回:“如今的公子已身居高位,自然已不是当日的公子,但……如今的公子才能更好地护住小姐呀?”

金毋意这才睁开眼眸,默然看向她。

那目光如“嗖嗖”冷风,令人遍体生寒。

她的语气意味深长:“看来,绿苔是喜欢上梦时了!”

绿苔颤声回:“奴婢……奴婢只是心疼公子。”

她重新闭上眼眸,道了声:“我知道了。”

昏沉的光线里,她孑然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而清冷。

两日后,梦时果然来世安苑接她。

随行的还有一列卫队,及盛装行李的三辆马车。

金毋意缩在厢房里,闭门不出。

绿苔苦心相劝,俨然无效。

这般僵持了近两个时辰。

后来绿苔说:“奴婢……想带小姐去一个地方。”

她斜靠在榻上,不屑一笑。

因为消瘦,笑起来时下颌愈显锋利:“想带我去前厅,见梦时?”

自梦时带着卫队来到世安苑,便一直在前厅里等她。

绿苔摇头:“奴婢想带小姐去西厢房,看一看……公子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

金毋意闻言怔了怔。

她倒想知道她从未见过的梦时的另一面。

是好奇,亦是本能的关切。

金毋意深吸一口气,继而从榻上起身:“那我就去看看吧。”

主仆二人前后脚出了东厢房。

继而穿过天井,进入了对面的西厢房。

自梦时离开,西厢房仍保持着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