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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1 / 2)

梦时回城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求沈安达带他去见冷不归。

沈安达起先并不相信顾不言已死,是幸存的那名扈从几经解释,并称亲眼见到顾不言中剑落入寒潭,他才得以打消疑惑。

他看向少年的目光里多了几许赞赏:“果然后生可畏啊。”

少年不为所动:“还望堡主说话算话。”

沈安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见主上之事不急于这一时。”

少年的神色冷下来:“那堡主想让我等到何时?”

沈安达见他面色不善,擡手将桌上的果子挪到他面前,语气不疾不徐:“待梦公子协助老夫夺回水头堡后再说。”

少年闻言怒从心头起,“啪”的一声拍向桌面,震得桌上果子从瓷碟里飞出来,飞得满桌皆是。

空气沉静了片刻。

随后沈安达仍是笑了笑,“梦公子怎的这般沉不住气呢?”

说着将飞到桌面的果子一颗颗拾回瓷碟中,“主上藏身于水头堡一座隐蔽的地宫里,若是不夺回水头堡,咱们又如何能见到他?”

少年顿了顿,这才缓

沈安达反问,“老夫何须在这等微末小事上与梦公子结怨?”

少年总算沉声应下:“好,那我便助你尽快夺回水头堡,也望你勿要食言,否则我必不会罢休。”

沈安达眉间舒展:“梦公子尽管放心。”

接下来两日,少年便协助沈安达将逃散的四方军重新聚集,再从周边地域调集援军。

到第三日夜间,他们开始集中火力朝着水头堡猛攻。

此时城中的朝廷军早已放松警惕,面对叛军突然的攻势,一时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不出两个时辰便全军溃败,众兵卒死的死降的降,还有少数人趁乱逃走。

至天亮时分,沈安达终于顺利拿下水头堡。

他回到原先的营房,重新布防城中岗哨,继而差人传唤梦时。

不过片刻,梦时便来到营房中。

沈安达兴致昂然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若是顾不言在世,此战岂能如此顺利?梦公子乃老夫福将也!”

“堡主谬赞。”

少年沉声问:“不知堡主可否能兑现承诺了?”

“这是自然。”

沈安达满口应下,“待会儿用完膳,老夫便带着梦公子去见主上。”

少年松了口气,抱拳言谢。

军中用完晚膳已是暮色时分。

沈安达脱下铠甲,换上一身便装,阔步在前方引路。

少年同样是一袭单衣,紧跟在沈安达后头。

二人前后脚穿过一条幽深的巷子。

巷子两侧是参差不齐的民房,房中烛火自窗口溢出,照亮了昏暗而逼仄的道路。

沈安达脚步不停,直至行至巷子尽头,才拐进右侧一栋屋子。

那屋子跟旁的民房并无二致,同样是低矮、灰败,看似年代久远。

少年提脚跟了进去。

沈安达在前头提醒:“关上大门。”

少年转身将屋子大门关上。

这是一栋两进的院落,院中各处荒草成片,似已是久无人住。

少年不解:“主上怎会栖身于这样的屋子里?”

沈安笑了笑:“梦公子勿要多问,且跟着老夫继续走便是。”

他说着打燃火折子,绕过前头的照壁进了后院。

后院同样是一片荒芜,有两间屋子甚至塌了半边屋檐。

沈安达径直往前走,行至后厨的位置,来到一口井旁。

少年看到那井,兀地一怔。

他想到了金家后院的那口井,亦想到了曾与小姐藏身于井下。

不禁问:“主上就在这井下?”

沈安达朝他“嘘”了一声,“公子随老夫下井便是。”

他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一副软梯,从井口架了下去,继而躬身下井。

少年也跟着他下了井。

井底阴暗潮湿、瓦砾成堆,显然并无人迹。

少年环视一圈,瞬间警觉:“堡主究竟意欲何为?”

在如此隐蔽的井底,沈安达想耍什么花招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沈安达笑了笑:“梦公子多虑了。”

又说:“倘若只是下井便能找到主上,此刻主上怕是早已成为朝廷的阶下囚。”

少年顿了顿:“此处还有机关?”

沈安达点头:“自然有。”

说完从袖间掏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在左侧井壁上探了探,找到一处细孔,继而插了进去。

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左侧井壁竟如石门一般自动挪开。

门内是一条暗道,放眼望去,深不见底。

沈安达仍举着火折子在前方引路,少年提脚跟上。

二人沿着弯弯拐拐的暗道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一间石屋内。

那石屋同样是空空如也,并无人迹。

沈安达不知又动了一处什么机关,石屋墙壁豁然洞开,往里望去,里头则是另一条暗道。

少年疑虑未消:“敢问堡主,咱们究竟还要走多久?”

沈安达举着火折子笑了笑:“梦公子有所不知,为防范有心之人陷害主上,这地下的暗道便建得如同迷宫一般,一条环绕着一条,想进来难,想出去则更难,故尔,咱们要找主上时,便也要多费些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