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
秀莹一句话都接不上,她心里想着,如果结了一段不幸福的婚姻,离婚不就是正确的开始么,既然是正确的方向,又何来地狱与永不超生之说?
殷霁云与梁茵见秀莹不语又说道:“你别看我们俩现在活得人模人样的,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每当夜幕降临,一个人独处之时,那种凄凉感便无处不在,紧紧地将你包裹着。便是素日里看起来再怎么坚强,那时候也坚强不起来。女人永远都只是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自己。”
梁茵道:“正因为我们是过来人,所以很清楚玉芬现在每走一步的感受。作为她的好姐妹,我们于心不忍。”
夜渐渐深了,秀莹不言不语自有思量。她闭上眼,却没有半分睡意。她并不是那种任人说几句软语便被人当枪使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今晚她们这一出戏而动摇。更何况这件事,她也没有能力做到。
殷霁云见秀莹闭了眼,大约以为她睡了过去,便自顾自地拿了电话,给她的朋友们打起了电话。也不知道是装醉,还是今晚她是真的醉了,满口说的尽是些醉话,甚至有些轻浮。
一通电话完了后,她又与梁茵说道:“男人呀,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动物,亦是极下贱的动物。”
“是你自己要去招惹的呀!”梁茵嘻笑道:“怎么这会子又讲这些?”
殷霁云轻笑道:“说得也是,不过是些玩物罢了,还指望真情实意,是我自己自寻烦恼。”
……
春香一切均照秀莹所说的做了,故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与秀莹联系了。
这天上午,大伯母与母亲前后打来电话与秀莹诉说。
大伯母道:“秀儿,你啥时候回来?”
秀莹道:“还不知道,也许过年吧。”
大伯母叹息道:“你怕是这几天抽个时间回来瞧瞧。你三叔这几日不大好,已经极少进水米了。原先医生开的药,现在是一点儿效果都够不上。”
秀莹道:“香儿不是在家么?”
说到春香大伯母又道:“她这几天在学开车呢。你若回来,还帮得上些许忙。”
“什么?!她这个时候跑去学什么车?”秀莹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生气,“她也真是不懂事,她父亲都卧床不起了,还跑去搞这些名堂。”
母亲打来电话问:“你三叔可是这几天就要走了?你有没有时间回去看看。”
秀莹正在气头上,道:“这个我不清楚,大伯母方才打电话与我了,也说三叔不大好了,可是春香这几日去学开车去了。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母亲同秀莹方才听大伯母所说时一样的反应,她道:“便是如此,何苦天天打电话给我们,要我们大老远的从英国赶回来,亏她想得出来。这事我还未曾与你父亲提起,晚上我便与你父亲说说,看他如何答复,反正我是不想巴巴地赶回来奔丧。你三叔也受不起。”
母亲训秀莹,“你也不用回去瞧了,你大伯母的为人,我是最清楚的,自己吃不得半点亏。她准是瞧见香儿整日往外跑,她要天天守在你三叔床前照料,故而四处夸大其词。晚些时候我倒要打电话问一问香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妈,我若不回去只怕……”
“怕什么?”母亲说道:“便是你三叔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还有他自己的亲闺女,还轮不到你上前去捧灵牌充孝子,更何况香儿已经是已婚妇人。往日你大伯母将范家说得如此好,便叫范家想法子派一两个侍疾丫头也是行的。你巴巴的跑去算什么?人家正经孝子天天在外面飘着,倒叫你上赶着去行孝?”
“妈,你怎么能这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