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莹道:“是呀,这也是为着两个孩子着想。他们两个人的事已经闹了这么久了,两个孩子都闹傻了。”
几日的春香回到了江都,先将三叔送去江都市的最好的洋医院检查,而后回到家中。她电话告诉秀莹,三叔已经是癌症晚期,最多活三个月。”
与此同时玉芬也将同一个消息告诉了秀莹,玉芬还说,三叔最近跟着大伯母相信神,前几日去问了大仙,大仙说今年家中有事喜,若是能够冲冲喜,说不定这病会好。思来想去,这家中最有可能在今年结婚的亦只有秀莹一人。
她说:“秀莹,你看你们要不要将婚事办在三个月内?”
秀莹整个人都懵了,别说冲喜一事没有科学根据,就算真的灵验,三个月的时间,让她父亲与母亲从英国赶回来,办的婚事还是给三叔冲喜,他们会同意吗?就算他们同意了,人家陆锦鸿却是家中的独子,他的母亲与家人会同意这样做吗?
“玉芬姐,这个事情我作不了主,不若你与我父亲与母亲说说吧。”
玉芬道:“这种事,我怎么好说,我只是与你说说,你别当一回事。或许你大伯母会与你父亲母亲说这事吧。”
这件事到底如何,亦是没有下文的,秀莹只知道,父亲与母亲未曾与她提起过。
然而半个月后的一日,春香又将这事与秀莹提起了,秀莹叹息地应道:“这事早在半个月前玉芬姐就与我说过,我真的做不了主。你陆大哥是家中独子,如果我们的婚事用来给人冲喜,你叫陆家人怎么看我?又叫我以后怎么在陆家立足?”
春香有些凄清道:“是呀,或许只有我了吧。”
“你?”秀莹一愣。难道春香要结婚,给三叔冲喜?
“是呀,我爸见过他了,很喜欢他,他亦对我爸很是照顾。”
这半个月里,旭升与玉芬及大伯母都没法管三叔的事,三叔的一切便都由春香与她那位男朋友照顾。她那男朋友虽说从小被父母娇养,然而在照顾三叔方面,却一点儿也不娇气。甚至有时候比春香还要做得好。
“你想好了吗?”
“没想好,心里很乱。可是我没得选。”春香说着又要哭似的,但却强忍住了,她仿佛比从前长大了许多,从前一点点事,她都能哭上好一会儿,然而这次她去强忍着,她说:“或许这三个月里,是我最后能为我爸做一些事的时候了。这辈子我对他的关怀太少了,到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行动的话,只怕以后就是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亦是不可能了。”
春香还说,“我爸前些日子也说了,这一辈子他只有两个愿望了。一个是看着我成婚,另一个是希望能与我母亲一起送我出嫁。前一个我倒是能帮他实现,只是后一个我怕是无能为力了。”
几个月前,春香曾在香港找过她母亲。年近五旬的她倒是保养得当,还似三十岁的女人。她倒是愿意与她话家长,只是说的也尽是她这些年的不如意,还指望着以后春香能够善待她,给她养老送钟。
她也与春香讲了一些过去她在赵家的一些事,她对赵家人极其反感,对三叔更是恨之入骨。好似她的后半生会如此不幸,全是三叔所造成。她自己也不想一想,当初从香港回到江都,自己是如何嫁进赵家的。更没想过她如此狠心地离开三叔,离开春香,给他们两父女带来了多少苦痛。
那时候春香倒没与她计较这些,只是一心想着,她这母亲好歹也在香港呆了这么些年,应该会有些积蓄。如果她肯借一些给她,说不定就能给三叔买更好的药。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那位母亲一听说,春香是来向她借钱,还是用来治她父亲的病时,立马就翻了脸,说什么自己做生意亏了,还指望春香以后养她。还说三叔将她害成这样,还不够,还想让春香来骗她的钱,简直就是该死,死一万次都嫌少了,她一分钱都不会给。
春香道:“我没想到她会这般恶毒,从前别人说她如何如何,我倒幻想过,那是别人对她的抵毁,如今看来,根本没有冤了她。她就是一个蛇蝎妇人,我爸都这样了,她还这样咒他。她这样的人,自私无情,根本就不配拥有爱。别人家的母亲,若是听女儿这般哀求,就算没钱,不想借钱,亦不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她还指望着我以后给她养老送钟,简直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