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秀莹又打电话给大伯母,原本是想做一做大伯母的工作,然而大伯母却在电话那头说,今日玉芬与旭升没办成离婚手序,下午已经回到家了。
秀莹又劝大伯母,“那就好,这段时间您可要好好注意他们俩,有什么情况要马上与我们讲。”
大伯母连连说好。
只是这件事原就不是那么容易就好的事,自然也不会因为这次两人没办成这离婚手序而就此终止。
几日后,大伯母打来电话,说玉芬每日在家里发疯,旭升在家她倒没什么事,旭升一走她倒疑神疑鬼,总是担心旭升又去外室那边了,要大伯母立即去电话让旭升回家。
而旭升因为前一段时间与玉芬的吵闹,已经耽搁了许久的工作,每每接到大伯母的电话就越加地烦,故而每次回去就更烦了。旭升见着玉芬也没什么好脸色,玉芬见旭升对他没好脸色,便会说一些难听的诛心的话,如此以来,旭升就越家讨厌回这个家。
一切仿佛是恶性循环,几日的变化就让原本缓和的势态又加了几把柴,重新死灰复燃了起来。
这天早上旭升要出门去上班,玉芬便要随他一起去,旭升自然不想带着玉芬,两人拉拉扯中,玉芬在旭升的身上发现了一个小纸片,纸片上只是一个电话号码,然而玉芬却硬说那电话是那外室的,而且还亲自试着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正好是一个女人,她便断定这是旭升又与那女人联系的证据,无论旭升怎么解释她就是不听。只是一味地在家里摔东西,乱骂。
旭升原本就烦她,她如此一闹,旭升就更烦了,便与她动了手。
秀莹问:“玉芬有没有受伤?”
大伯母道:“那倒没有,旭升倒是想打她,只是孩子们在,他多少也要顾忌着。只是这几天旭升不怎么着家,玉芬天天在家里喝闷酒,喝完就开始在家里唱曲儿,不分白天黑夜。”
秀莹接完大伯母的电话,又接了春香的电话,春香表示自己也知道这些,且与旭升这几日有联系,春香与秀莹说道:“玉芬这次是真的做得太过了。”
春香说旭升告诉她,那所谓的外室,不过是他的顾客之一。旭升这几年在一间汽车公司上班,虽说买得起汽车的人并不多,然而能卖一辆汽车的红利也不少,所以旭升这几年自然挣的钱也是一般人的好几倍,虽说背上背了一身的债,但是照他挣钱的这种速度来看的话,倒也花不了几年就会将债务清完。
因为工作原因,他所接触的人自然也是上层人,不是有钱人家的便是有些官品的人家,自然也就会学一些社交礼。只是这些极正常的西式礼仪,在大部分国人眼中,便成了行为不检点。
那日他与一堆人喝完酒,拿了一个大单子,被那客户的朋友贾小姐送回了住处,迷糊之中他接了玉芬的电话,玉芬询问他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他倒是一一都说了。
结果不出一刻钟,玉芬便出现在了他的屋外。当时他还不怎么清醒,去开门的人是贾小姐。玉芬便上前抓起床上的他开始又打又骂。
在玉芬的打骂声中他自然也清醒了,好半会儿解释玉芬也不听,认定贾小姐便是与他不清不楚的,还说要与他离婚。哭闹声引来了很多人围观,旭升脸上十分没面,这才把玉芬拖回了家。
回到家里的玉芬倒安静了一会儿,他当时想,她大约是哭累了也骂累了,可是他折腾了一半夜又何尝没有累。心想着既然大家都累了,那不如就都冷静一会儿,可是没想到玉芬转眼的功夫就去了厨房,还拿了锋利的菜刀,说要亲手结果了他这样的烂人。
旭升哪里会想到她会来这一出,自然是想着办法逃跑与躲开。只是玉芬像是已经着了魔似的,不依不饶,她跑不过他,便直接将那刀冲他头上扔了来,好在他命大,躲过了那一刀。
夫妻多年,她从前再吵再闹,再摔盘子摔碗,也不曾向任何人动过刀,更何况他再错也是她的丈夫。每每想到那把从他头上飞过去的那把刀,他都会吓得不敢再想其他事,只想着离她这个人越远越好。
“我觉得哥哥这次是下了决心的了。”春香如此说道:“玉芬那把刀是彻底让哥哥没了念想。哥哥说如果那晚她不动刀,或许第二天他会向玉芬解释。”
秀莹道:“你先稳住哥哥,我再去听听玉芬怎么说。”
与春香挂完电话后,秀莹又打给了玉芬。
玉芬显然是酒后醒来,整个人都没精神,秀莹问好几句,她方才弱弱地应一句。这么久了,听了来自大伯母与旭升的两个版本,秀莹都未亲自问过玉芬,这事情的前前后后,怕的就是她不够冷静。然而这种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现在她与旭升的关系是越来越紧张,不问问她会让整个事情显得有失偏颇。
毕竟大伯母与旭升可都是赵家的人,自然是向着赵家这边的。对于玉芬来讲多多少少有些不公正。
玉芬便也一一道来,她说她承认这几年以来,她越来越担心旭升。从前她年轻时还不觉得,那时候两个人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两颗赤诚的心。虽然时常会因为婆媳问题吵闹,但是很快便会相安无事。她知道旭升到底还是爱她的。
随着孩子们的降生,家里的担子更重了,她任性地要求旭升搬出去自立门户,不与公婆同处一屋檐。旭升也依了她,只是这样一来日子更苦了。
苦她倒是不怕的,虽然青春不在,亦不能重操旧业,然而她还有双手,还有爱她的丈夫与她爱的孩子们。
只是也因为这日子的清苦,旭升常常外出工作,她便开始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