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静悄悄的,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得到,他说:“答应了就要一辈子了,不可反悔。”
秀莹道:“只要你不放弃,我断不会舍开。”
“这当中还有一些手续,较为繁琐,只怕这半年里,我们俩要时常往返南京与镇江两地了。”陆锦鸿说道。
秀莹对这里面的种种自然懂的不太多,道:“我也要一起吗?”
“对呀,作为它未来的女主人,在办交接时,怎么可能你不到来呢。”
秀莹满面愁容道:“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陆锦鸿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不用担心,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但姐夫会帮我们的。我们只需跟着姐夫行事,就好。”
因为房子还没有交接完,所以晚上他们不能留在这里,只得去了陆锦鸿姐姐家。问了一些关于这房子后续的交接要如何做,他姐夫耐心地与他们说了一大堆专业词,他们也只听了个七八成。
回到南京后,倒也与往日一般,平日上班,周末休息,然而因为房子问题,陆锦鸿与秀莹不得不时常请假往返镇江与南京两地,大约是这样的操作次数太多了。竟引起了老板的不满。
一日又需要回镇江,秀莹将手上的工作都调好后,拿了请假批准书与老板签字,那老板便数落秀莹最近工作不上心,老是请假种种。秀莹也不怎么的火气一下子就冲了起来,反驳老板所说的种种。
进公司时,老板明明说过休假是每周轮休,秀莹休假不过是正常的休假。从前第一次时,老板说因为是轮休,财务不好记账,所以每个人休假必须要有书面文书,留作记录,所以便有了这个休假批准书的出现。后来秀莹也照这样做了,可是这老板似乎觉得秀莹平常什么都一幅好好样子,从来不对老板的吩咐说个不字,便连每周的那一天假也要压榨了去。
秀莹与他讲道理,他又胡乱扯一堆乱其八糟的事。虽然最后这假倒是批了,但是也跟后来秀莹的离开埋下了种子。
几次后这种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上班的电路会时常被切断,上班也时常变得不规律,老板与老板娘天天像个神经病一样,总是爱找人出气。从前看着极有教养的两夫妇,转眼就成了地痞流氓。
一天早上起床后,老板通知所有人,叫搬厂。平日里只会在办公室里写算接电话的秀莹她们,连财务的都被叫去搬货物,完全将她们视作了做苦力的。
打听下来才知道,这个厂区里面的厂房全都是违法建造,连她们的公司也是违法公司。那段时间里,秀莹比从前瘦了一大圈,因为厂区被封锁了,所以她极少时间与陆锦鸿碰面。和这里面的所有工人一人们,轮为了流民。
工厂最终搬到一处更隐秘的地方了,那些原先以瓜果蔬菜留作为掩护的遮羞布没了,呈现在秀莹他们面前的是一大堆鸦片。
原来这间公司竟是一间鸦片走私公司。
而秀莹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与外界失联了。
每天那老板会逼着秀莹她们想法子去找吃的,找不着平常的打骂还是好的,严重了还会打死人。这些人里所有管理层都是亡命天涯的人,根本没一点儿同情心。甚至他们除了打骂人,后面的日子里,更是以折磨人为乐。
后来有一日,秀莹与珍娜她们出去找东西时,发现了逃命的路。秀莹叫她们不要伸张,几个人悄悄密谋出逃计划。她们将找到的野果每次留三分之一在那里,并用杂草盖好。跟来的人通常问起时,她们也只是说去小解。
几日后,所存的东西差不多时,几个人就开始逃命。
她们一行人当中原先一共是三男四女,因为出逃人太多了点,引起了警觉,被发现了,那三个男人一一被杀死了。她们四个女人,原本就要逃出生天了,结果珍娜与秀美却背叛了,她们将人引了来。
只有财务小张早早地发现了她二人的不对,在漆黑的晚上,将秀莹叫醒,单独与秀莹跑了另一条路,也彻底将那群人给甩开了。只是那条路十分险,小张意外将腿给摔坏了,恰巧后面的人又要找到她们时,她让秀莹自己跑。
秀莹自然是不肯,毕竟出来时是一起的,现在也就只余下她二人了,她哪里能只管自己的生死,而放弃小张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呢?只怕那样做,她一辈子都会不安。
那是小张唯一一次对秀莹笑着说道:“你来那一天我就不想让你卷进来的。你极像我的妹妹,可惜我能力有限。不过现在你有机会走了,就快些走吧。你对他们的事知道得少,就算少了你,他们也不会怎么样。我是走不了了,跟了他们这帮土匪好几年了,他们手上的账本都在我手上,若我把这些交到政府手里,他们很快就会完蛋,所以他们不会放过我,倒不如我回去的好。”
秀莹道:“可是你回去他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小张道:“回去我倒还真有活路,若我走了才是真没活路了。”
小张想了一会儿,又将后上一把钥匙给秀莹,道:“我在银行存了复本,若是你出去了,就取出来交给政府。不管我还有没有命活着,都算为我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