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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2 / 2)

再后来她念中学了,父亲又在英国发展得极好,她便也去了英国,也就没管关于春香的事了。只是每每一提及春香,母亲都会说,这孩子命苦。有个狠心的娘也就罢了,还遇上你大伯母这样厉害的养娘。

听如今春香这般说起,她能怎么说,只能归劝道:“可是他们养你十几年也的确是事实呀,不管是不是有拿你父亲的钱,这些都是改变不了的。听听就算了,反正一年也听不了几回。”

“可是如今我回来了,却是要天天都要面对的。”

“那你就多往我这边走动吧,反正我这些日子也没其他事,你来也可与我作个伴。不过你也知道,我与你二伯也是刚回来,家里是需要打扫的,我可是也要使唤你呢。”

春香倒高兴起来了,“我情愿被姐姐使唤,也不愿每天重复听那些烂掉牙的往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香港”

春香反问:“那姐姐什么时候回英国?”

秀莹答道:“不知道,我在英国的学业已经结束了,我明年可能在南京谋生。至于什么时候去英国,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南京,真好。”春香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可能过完年才回香港。我是回来办护照的。大伯走得突然,我急匆匆地收东西。可能将护照落到车上了。”

秀莹笑道:“我们还真是一对好姐妹,两人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

春香也笑道:“确认是亲生的无误。”

次日下午,玉芬前来叩门,说是大伯母因大伯去世,在家整日不吃饮食,将自己关在屋内。原想着今日也该出屋吃东西,可是到了中午也不见响动,她与旭升在门外喊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人应声,于是就将门砸开。

入屋内,只见大伯母晕倒在床上,两人吓得赶紧请了郎中来瞧,郎中说她这是忧思过虑,病在心底不在肌理。他倒也开了些安神补气的药在家,只是大伯母连水都不愿喝,更何况是药了。归劝不动之下,玉芬这才前往各处亲戚家中奔走,希望亲戚们能够多劝劝她。

秀莹与春香走到大伯母家时,家中已有几人劝解无果走了出来,有一人倒是侯家的表亲,大伯母的内侄儿名唤易升,他见她俩来了,忙对她两说道:“两位妹妹,能劝的我都劝了,你们是侄女,心思应该比我细,还望多多费心。”

秀莹道:“这是自然的。只是易升哥劝这半日里,可有什么收获?”

易升迟疑了半会儿,见玉芬已经到别处去了,这才说道:“我姑的心病倒不是一天两天积成的,玉芬这脾气一直与我姑有些不合,旭升呀性子又软,杂在这当中说左右为难。素日里婆媳不合,倒有姑父劝解她,而今姑父走了,她恐往后余生再没安生日子过,心里计较着以断水米想随了姑父去。”

这些话春香是赞同的。在他家十几年里,大伯母一向喜作家中主事,指点江山,大伯倒也让着她,凭她在家中指点江山。旭升自然也是承了父志,在家中十分地恭顺,就连当初结婚的事,也是遂了大伯母的意,放弃了从前的几段感情,应了大伯母中意的玉芬。

刚到赵家的玉芬十分地讨大伯母欢喜,无论是容貌,女红,言行举止,待人接物都有大伯母年轻时候的样子,两人算得上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再加上玉芬嫁过来时,置办的嫁妆丰厚,十分地给大伯母添脸面,令乡里乡亲的好生眼红,都说他家旭升娶了个厉害媳妇,叫她往后可要小心着这小媳妇。可是她却是知道这些酸话,明显显的是妒嫉到了极点才说出来的。

只是一家不容二主,渐渐的那原先的优点开始变成了两人的针刺,当初是何等相惜,后来就是如何地相恨。如果说大伯母是虎,那么玉芬便是那初生的牛犊,她可不怕虎,行事一向又大胆张狂,性子响快泼辣,与那红楼戏文里,贾府的琏二奶奶王氏可是有得一比的。

而大伯母虽然厉害,但到底几十年里,家里两个男人都是向着他的,可是有了这媳妇,她那儿子旭升却是两面不讨巧,她丈夫又总是劝她让着点小辈,家合万事兴。

故而素日里两人闹不合,生气最多,吃亏最多的也便是大伯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