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无厌盯着她反倒笑了,语声中夹带着男儿的绵绵柔情,轻言一句:“是来找你的。”
然后招呼那位小伙计道:“小哥有事直说无妨,这位便是小哥要找的人,何莲姑娘。”
小伙计于是赶忙近前去深施一礼道:“姑娘的一位朋友托在下书信一封,敬请姑娘收纳。”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呈于回龙女面前。
封皮上是一只翩跹起舞的大蝴蝶,不用问也能猜出□□。
回龙女迟疑一下接在手中,琴无厌突然笑着奉上一句:“不用看,肯定是封情书……”
他笑得邪里邪气,笑得不怀好意,且不等回龙女发火,自已下了台阶,招呼那送信之人,匆忙向外走去了。
玉侠没有死,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位少年心思敏捷,绝非常人,黑衣公子的炸药又岂能轻易伤他?
回到书房,秦峰正在候着,见琴无厌走来,慌忙近前施礼道:“公子,二少主爷飞鸽传书,泰山的事他已安排妥切,说不日便可回返。”
琴无厌叹了口气,半是爱怜,半带嗔怪道:“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哇!他差点惹出大乱子。他杀玉侠没关系,倘若连婵媛的心上人也给送了性命,那他日后的麻烦可就没完没了了呀!”
秦峰十分意外道:“大小姐她不至于连手足之情都不顾吧?”
琴无厌喃喃叹道:“她何时有过手足之情,有过亲情哪!”
他把头歪向一边,不愿让人看到他的忧郁。
人世间的一切他都淡如云烟,而唯独放不下的是对那一份亲情的牵挂。
他来到这个世上,仿佛天生注定了的使命就是复仇和夺回裴氏家族的过去,其余的他毫不在乎。
“公子——”秦峰突然叫起来。刚才偶一回眸,刚好看到回龙女的身影打从侧门边一闪而过,不由生出疑问道:“莲姑娘,她这么急着去做什么?”
琴无厌淡淡地回了一句:“当然是去见玉侠了。”脸上也异常平静。
“玉侠?”秦峰反倒立刻急了起来,叫道:“公子,您真的容忍他们这样的交往吗?”
琴无厌反而笑了,不紧不慢反问一句:“有什么不好吗?”
秦峰忍不住跨前一步,气急败坏的嚷道:“她是您的女人。公子,玉侠人称风流骚客,他可是一个名符其实的采花贼哪!”
琴无厌没搭理他,只缓缓转身将手肘依在窗台上,黛眸深注着遥远的天际。良久,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发狠,“我宁可水中葬花,也绝不容后来者染指。”
秦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您方才说什么?”
琴无厌依然深注着远方,没有回答秦峰的问话,稍后转开话题道:“峰儿,三门最近如何?”
秦峰忙答:“风平浪静。”
“不过,我却听闻公孙徐父子已到北方。”突然扭回头,深眸挡不住锐冷的光芒。
秦峰忙道:“不错,据探事回报,三五日之内他们便可来到古镇。”
琴无厌的口角立刻荡起一抹浅浅的笑,“他是来凑热闹的。好哇!如果我的直觉没有撒谎,那条小狐貍马上就要出洞了。”
“白涛?”秦峰脱口而出。
琴无厌咬牙切齿道:“复仇是男儿的天职,没有人会不了了之。”他的手握向腰间的那柄软剑,此时心坚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