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信在女人面前示意了下,“假如我没搞错,您的意思?”
黑川伊佐那还在关注轮照葵和女人的交流,自己却被捉个正着。
“伊佐那…”佐野真一郎在他身后几步远处,他又说了那句话,“可以聊一聊吗。”
黑川伊佐那僵硬地回头,在身体做出反应以后大脑才链接上。
近距离的看佐野真一郎,那块靠近右耳的疤痕更为丑陋,如同溅在白纸上的一滴黑墨。侧边的头发也为了配合检查剔了大半,不伦不类的滑稽。
“好吗,伊佐那?”佐野真一郎用恳求的语气,视线放在他身上。
就像往常见面时那样,轻柔快速地拂过他,观察自家弟弟是不是又在外面打架受伤了。
黑川伊佐那下意识在那样的目光下也变得柔软了,不过只此一瞬就低下了头,拳头又捏紧起来,要说些恩断义绝的话。
佐野真一郎总是强大的,即便被戏称打架最弱王,但他的包容总能够化解一切的悲伤,叫那群刺头不良都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黑川伊佐那也在其中,不过他对自己的定位还要拔高,他可是佐野真一郎的亲生弟弟。享受着亲生弟弟的特殊待遇,他从未见过佐野真一郎表露脆弱。
然现时,佐野真一郎站在他面前,单薄的身躯好似马上能整个人消散在风中。
黑川伊佐那无法否认佐野真一郎对他的影响,从在福利院收到第一封来自哥哥的信,他就无法抽身了。
习惯是难以改变的,整整十年的相处是幼时到少年的重要阶段,那是不可分离的点点滴滴。
他养在水缸里的斗鱼是佐野真一郎送的,他引以为豪的飙车技巧是佐野真一郎教的,他讨厌牛奶都是和佐野真一郎学的…
黑川伊佐那的一切喜恶都能找到佐野真一郎的影子。
他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是佐野真一郎捡到了他,他的人生是佐野真一郎塑造的。
真的割得断吗?不会后悔吗?
抵达真实的死亡后,黑川伊佐那会在撒鱼食的时候想起他,会在握机车手柄的时候想起他…会后悔的,又是他卑微的自尊心做着主。
“可以啊。”
黑川伊佐那没说话,他的心里话是由清甜的女声传达出来的。
他看见地面上的影子靠过来,和他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为什么不擡头看看呢,黑川君。”
黑川伊佐那的头发真的长长了许多,还在脑袋后束起了一缕,这为轮照葵行了方便,她直接扯住他的头发让他擡起头来。
被人抓头发还是第一次,黑川伊佐那被迫地擡起脑袋,听见耳边轮照葵调笑道:“大哥哥这么弱,可需要你的保护啊黑川君。”
佐野真一郎闻言立刻顺杆爬,他哈哈笑着说:“伊佐那,哥哥保护你这么多次,现在是不是该换一换了。”
“才没有…”每次都打不过别人,只会带着他逃跑。
挡在他面前替他承受拳头,脸上还笑嘻嘻的傻样。
雾气消失了,黑川伊佐那又见着太阳。
他接收到了轮照葵的言下之意。不是让自己看佐野真一郎的伤,而是他望向自己、和望向佐野万次郎别无二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