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青宗看着照片里笑得开怀的青年,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却永远停留在了这个年纪。
“葵因为那场事故留下了后遗症,她害怕巨大的声响,也遗忘了白鸟的姓名。”
怪不得小葵那时候要提前离开。
九井一:“那您、当时为什么那样说?”
为什么如此冷漠地对待葵。照片上的三人就像一家人一样,明明从他们的笑容中可以感受到,他们对彼此都是无比珍贵的存在。
“因为这是致命的软肋。”轮照优斗的手指按在小女孩的笑颜上,缓慢道,“稍加利用,就能轻易地杀掉。”
干青宗看着轮照优斗的手指划过轮照葵的脖颈,瞳孔颤动了下。
“葵必须克服,重新记起白鸟的名字,接受他死去的事实。”
*
墓地的工作人员很是负责任,光洁的石碑根本让人无从下手,亏得夏风吹落了几片枯叶,飘飘悠悠站在墓碑前,久久伫立的轮照葵才动作起来,蹲下身拂去它们。
印象中青年的面容在那之后就一直是模糊的,唯有总是盛着笑的眼睛会于梦中出现。
擡起头,轮照葵与墓碑上的瓷像对视上了。
模糊的面容像是倒放的电影片段一般,从滴滴墨汁晕开的状态重返回去,眉毛、鼻子、嘴唇都逐渐清晰。
还是没什么印象,就是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轮照葵轻声地念,“白鸟…”
远处的树林惊起一群飞鸟,高昂的嗓子向更远方展翅飞去。
轮照葵以为自己早已接受了,但听到它再次被自己清楚地、音节分明地唤出时,她还是动摇了。
轮照葵当然知道被自己视为亲人的他埋葬在何处。
“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你,对不起。”轮照葵摸了摸碑壁。
有清风穿过她的发丝,温暖又柔和,好似在说没关系。
请允许她,最后再小小地逃避一会会吧。
佐野万次郎只能看见轮照葵的脸藏在阴影下,被垂下的暖棕色长发挡住。
“想哭的话就哭吧,在我的身后,不会有人看见的。”佐野万次郎面对着墓碑,背对轮照葵。
看到那双与今牛若狭酷似的眼睛,他也一愣,接着沉定下来,“轮照她会喂路边的小狗噢,还会去福利院做志愿,帮助朋友渡过难关…你放心吧白鸟大哥,轮照她,成长为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手被拉住了,佐野万次郎回过头,轮照葵用手指揉着眼角,她仰起头微眯着眼笑,“我才不会哭呢,还有,谢谢你万次郎。”
轮照葵不是好人,也无法成为像佐野万次郎、佐野真一郎一样的好人,她会以自己的欲望和轮照家的荣幸为第一要素。
利用白鸟来拉进自己与佐野万次郎的关系,轮照葵不会有一丝愧疚,而白鸟也不会对她失望,正如轮照葵了解白鸟不会对她忘记他的名字所惝恍。
只是对佐野万次郎在墓碑前的坦白,轮照葵近乎想要笑,他居然是这么看的吗……
真是…输得彻底,对他们兄弟俩。
“我能问问,之前在你旁边的,那个黑皮肤的家伙,叫什么名字吗?”佐野万次郎低头看着轮照葵,后者正在站起来,闻言把借力的手顺势抽回去。
被紧紧握住了。
轮照葵:“其实…”
佐野万次郎打断她,“其实你是想和我做朋友,才叫我和你一起找白鸟大哥的吧。”
“我知道的。”佐野万次郎笑出整齐的牙齿,无机质的黑瞳也映入了洒落的金光,他爽朗道,“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