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小狗在说九井一昵称的时候擡起了头,轮照葵得以又看见他的眼睛。
这次似乎笼了层若隐若现的水光,更像是剔透的晶体。
呜呼,好可爱。
轮照葵趁机探了半步上去。
他们的距离本身就被轮照葵打破了安全社交距离,对于陌生人来说,这下更是达到危险社交距离了。
干青宗还侧着脸保持着对九井一说话的体态,下一刻微凉的掌心贴上了他的脸。
把他的脸转过去的力量很轻柔,却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气息。
对上一双黑得透亮的眼,干青宗在她的瞳孔里看见倒映的自己。
是怯弱。
“你叫做青宗吗,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女孩子笑了,眼睛弯弯的让人想要拥抱,无阴霾的温暖从一片淡漠的暗色中盈溢。
“我叫做轮照葵,可以叫我小葵喔。”她不厌烦地再次说了那句自我介绍。
他当然知道,她叫葵,那个嘴角有伤疤的男孩子亲昵的这样称呼她。
最后留下的是轮照葵的背影,她仍旧望着远去的那个少年,对身边的任何事物都没有多分一丝眼光。
而现在轮照葵却是面对着他,满眼装着的都是他。
巨大的反差让干青宗如梦似幻,这是现实吧?
干青宗喃喃出声:“我叫……干青宗。”
得到反应的轮照葵没有轻举妄动,和第一次相比她已经有了不错的经验。
“别担心,我和一君是朋友,我只是在帮助他。”
她这是要干嘛?
九井一对眼前的场景无从下手,现还在震惊中。
吐槽好像是在另一个脑子,条件反射就在心里跳出来。
刚才不还九井君吗,几分钟后成好朋友一君了。
“你们好像是有很大的困难呢,但是从此以后不用再忧烦了。”
轮照葵的手指挪到干青宗左眼边的伤上,隔着空气轻轻抚摸。
“很疼吧?”
伤口还没完全好,虽然不需要包扎了,但每日药还是都要用上。
每次上药都是一次痛苦的折磨。
面对天价数字的治疗费,父母选择了抛弃他们姐弟。
可可独自承受这一切,不惜与虎谋皮,每次来探望他都是关于赤音姐的事,之后又匆匆离开。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疼吗?
当然疼了。
肌肉与刺激的液体接触,每个细胞都在战栗。
听姐姐一日不如一日的消息,看幼驯染走向不归路的侧影。
还有对此无能为力的自己……
真的好疼。
干青宗知道他没有撒娇的权利了。
不让可可担心,干青宗习惯了假装平静,连给他换药的护士都在暗地里谈论这孩子的心性。
但干青宗哪里会没有感觉呢,午夜梦回时那场大火还常常出现在黑暗中,铺天盖地的红色将他吞噬。
轮照葵的这句话好像打破了他所有顺其自然营造起来的壁垒。
警报声响起,那赤|裸的,没有防备的内心被入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