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快?
正当裴司疑惑。
第二只白鸽出现。
陆陆续续,第三只,第四只。
像是生怕她们收不到。
陆陆续续飞来十几只鸽子。
裴司懵了。
其他两人也懵了。
纯狐卿看不到是什么情形,却听到鸽子叫和翅膀扑腾的响动,疑惑地问:“阿野,你们去买鸽子回来了吗?”
“你别动,不知道怎么回事,来了一堆鸽子。”宁野怕纯狐卿现在作为一只盲狐不适应,更担心他受到惊吓,连忙过去把他拉到一边,替他戴上兜帽。
只是她一走,那些鸽子像被什么吸引,也跟着她走。
咕咕叫个不停的鸽子群登时分成两个阵营。
程曜随意抓了一个,对宁野说道:“你帮我拆下来看看是什么事。”
“好。”宁野忙应道。
纯狐卿无措站到门边,生怕自己帮倒忙,扶着篱笆不敢动。
程曜见裴司站在一旁不动,催促道:“别愣着,帮忙啊!”
“嗯……好。”裴司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事情是他做下的,要如何说?
现在发生异状,他根本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本想寄信到沧衡城内程曜手下,捅破其母死亡真相,谁知只过了一夜,那么多鸽子出现。
若他没有估算错……
鸽子来回,加之收到消息传开,再由程曜亲信通过飞鸽传书告知,中间时间无论如何压缩,都需要至少五天。
鸽子腿上信件皆被取下。
三人走到石桌旁一一摊开。
上面内容一模一样……
【赵氏无私情,实死于夺权】
短短十个字。
程曜想了许多。
随着年深月久,她记忆中许多事早已模糊。
她相信自己母亲并非会是红杏出墙的人,这群莫名其妙的鸽子,带来一个埋入黄土中的消息。
这则消息,会是真相吗?
消息来源又是谁?他知道些什么?
“这种纸……太普通。”宁野拿起一张闻了闻,“也没有味道。”
根本查不出是谁寄的。
连字迹……
裴司震惊地望着十几张纸上的字迹,皆是出于他手,如印刷出来那般,一笔一捺皆如原版。
是谁做的?
那天晚上谁在跟着他?
三人正沉默。
又一只鸽子飞来。
这次,这只鸽子径直停留在程曜肩膀上。
程曜骤然摸到可能是真相的未明消息还有点懵,又来一张短讯直接让她脸色变了。
“抱歉,我不能跟你们继续上路。”程曜凝重收回纸条,“沧衡城出事了,我必须要回去,守住城内百姓。”
守住城内百姓。
六个字。
在场众人一愣。
分别来得如此突然是他们没想到的。
更没想到的是程曜的话。
她变了。
她第一反应不再是父亲和弟弟。
而是百姓。
裴司捏紧包袱里仙鉴一角。他在鉴中曾看到程曜与宁野站位是一前一后,而程曜,就站在最前头……
难道自乌??城主死后,仙鉴开始轮流候补?
只要把她们以对乌??城主同样的方式抹去,仙鉴下一次会不会出现他裴司?
可是不到万不得已……
裴司并不想以如此残忍的办法……
上路几个月。
他并未无情之人。
这种朋友间的羁绊,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马车一路摇晃。
和骑马女子分道扬镳。
裴司神游天外,压根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车厢内,纯狐卿将黄符收拾好,心想程曜路上若是遇到魔族,那些符纸也够了。还有自己的血,抹在武器上定能破开魔物血肉。
只是他有点不太开心的是……
纯狐卿不满地探出头,恰好蹭在宁野肩膀。
他语调颇有点醋意:“你就这么把镖局大当家戒指借她?我还没摸过呢。”
哪怕宁野现在是女子,程曜也是女子。
但没成亲之前,一切都还未定下。
他总觉得不安。
“好啦,她沿途走官路回去,我担心她跑过官驿,找不到落脚地,至少还有民驿。你乖乖坐回去。”宁野还是不能自然的在有朋友场合与他亲密。
旁边的裴司今日走神的次数陡然上升。
如此反常的情况引起宁野注意:“裴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一连问了两遍,裴司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什么?我刚刚在想事,你再问一遍。”
“我说……”
她还没说出口。
裴司面色大变,猛地将纯狐卿推入马车后,扑上来抱住她。
鲜血溅出。
他痛得说不出话,殷红从他嘴角溢出,濡湿女子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