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听她说了什么,清理干净后她替他盖上被子。
院中有水声传来。
纯狐卿浑身发软趴在床边去看,很想问问她。
能不能再来一次?
又怕她觉得自己放/荡,硬生生忍住。
把纯狐卿放倒。
宁野立刻把灶房里剩下的甜酒伪装成水拿到前院,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纯狐卿情意绵绵地望来。
她面不改色道:“快去睡吧。”
“那……晚上一起吗?”纯狐卿黏黏糊糊地问。
“……再过段时间吧。”她怕x尽人亡。
纯狐卿禁不起逗,一逗就闹着要这要那。
死狐貍虽然害羞,但学得飞快。
再过些时日,她估计得去烟花场所进修,学些新花样。
但依着纯狐卿的性子,似乎不是能太快接受新把式的……保守狐貍?
宁野被这组合在一块的四个字逗笑。
纯狐卿被拒绝。
默默躺回床上。
再过段时间就过段时间吧。
反正不急,她伤还没好。
这边战况结束,进展良好。
另一边出门的二人还没回来。
都快子时,宁野才远远瞧见从远处走回的二人。
裴司程曜都喝了不少酒,手上还各自挎着带着爆竹春联一类玩意。
裴司还算有意识,对程曜咕咕哝哝两句像是要吐。
然后……
他就真去一旁吐了。
这是喝了多少?
程曜没人扶,径直栽倒在雪地中。
宁野忙放下酒杯,走过去把人从雪地里捞出来。
“你这是喝了多少?”她拍拍程曜的脸,“醒醒。”
程曜异常兴奋地笑道:“我没喝多,我想打雪仗!你陪我。”
“好……”一个字刚说出口。
雪块立马从旁呼过来。
吐完清醒些的裴司走回来。
看到雪地里打成一团的两人,脑壳痛。
漫天雪点飞舞。
雪球迎面而来,砸在裴司脸上。
两人不知道谁发出放肆的笑声。
已是深夜,四下无人。
她们的笑声爽朗,在寂静的雪夜里异常清晰。
纯狐卿半梦半醒间被窗外动静闹醒,披衣起身去看。
不得了。
家门口两个醉鬼和一个重伤未愈的打成一团。
原本平整的雪地被她们又踩又踏,雪球雪片雪雾将三人笼罩其间。
裴司被砸得满头满脸是雪,那二人还嫌不够,笑闹着把他按进雪地,捞一把雪塞进他的后衣领。
被冻得一激灵的裴司立时反抗,三人近距离用雪打砸对方。
“……”
这三个加起来也快有一百岁。
怎么还如此幼稚?
“你们……!”才吐出两个字。
纯狐卿就被糊了满脸雪团。
他被按进雪地,后脖领被拉开,塞进来一坨冰凉。
纯狐卿当即炸毛,加入裴司阵营,对抗两个霸王。
四人打得难分难解。
连重新下起小雪也不知道。
他们浑身冒着热气,脸被冻得通红,双手抓雪就是干。
其间亦有误伤,高亢的笑声间或夹着骂骂咧咧,飘向远方。
闹到后半夜。
四人打雪仗打得精疲力尽,头发都被打湿不说,连身上的雪都融化成水,头发丝湿哒哒地粘在脸上,披头散发。
裴司没了往日翩翩公子的形象,狼狈地像遭受洗劫般。
她们望着他笑。
裴司看眼和自己同样狼狈的纯狐卿,又看了看自己,随即去看那两个呲牙笑得正欢的女子。
忍不住叹口气,旋即嘴角上扬,无奈地笑了。
二十多年来,一朝放纵。
心中畅快。
却有惆怅。
他压抑惯了,头一回如此。
四人闹到半夜才回到院中。
换衣擦头。
烛光摇曳,人影隐约倒映在窗纸上。
弄好一切,四人烛光陆续被吹灭。
裴司躺在床上,解开包袱,鬼使神差地拿出仙鉴。
别人可以有快乐的时候。
他却连开心的片刻都夹杂着浓浓哀愁。
一如既往。
黄色镜面照不出任何人影。
他拿出藏在身上的一小瓶纯狐卿的血,滴入眼中,静静等待那股冰凉的刺痛过去。
随后,他睁开眼睛。
黄色镜面隐隐绰绰现出两个人影。
两个?
裴司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