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曜随意用脚踩进雪里,拉着她离开。
裴司目光随意扫过,带着她们一起回屋。
屋内。
十菜一汤已做好。
两个炭盆摆放在屋内,隔绝外边的冷意。
纯狐卿双手环胸站在桌前,面色不虞望着满身凉意的三人。
程曜默默挪远,挨着裴司坐下,留宁野去应对。
“……义气。”宁野恨不得给程曜一脚。
果然。
纯狐卿发难:“不是不让你出门吹风吗!”
宁野立刻祸水东引:“程曜拉着我出去的,我没想出屋。”
“诶,说清楚,谁拉谁?”程曜急了,“刚刚明明是你拉着我出去说悄悄话。”
“……”宁野不吱声。
纯狐卿瞪她。
这屋内,是有什么食物链吗?
宁野怎么感觉自己处在食物链底端。
正当她怀疑人生,随意夹了一个四喜丸子。
入口绵软香糯,好吃得差点咬着舌头。
纯狐卿偷偷去看宁野脸色,见她双眼发亮,他就知道自己这手艺算学成了。
“我去,狐貍,你哪请来的大厨做饭?”程曜忍不住问。
“好吃!”宁野直率夸出口。
裴司沉默一下后道:“狐兄自己做的。”
纯狐卿肉眼可见地开心,连尾巴都不隐藏了,轻轻摇晃。
两个女人给足情绪反馈,一口一句夸赞,直把纯狐卿夸得脸颊泛红。
裴司叹气,狐兄看似把她们拿捏了,实际上还是被拿捏的那个。
看样子是要给宁野做一辈子饭了……
回奉远镖局时正好。
青竹做账房先生,纯狐卿做大厨。
两大命脉皆被妖族掌控,哪天其中一个罢工就得哄上半天。
裴司默默在脑内想着。
元旦第一顿饭算是热闹地吃完。
下午没什么事做。
宁野要养伤,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纯狐卿用自己半颗内丹改写她的生死簿,没说把她身体也修补好。
是以还需要静养。
纯狐卿就在房中陪她。
程曜便拉着裴司出去走走消食。
裴司本不太想去,呆在院中又寂寥,干脆随着程曜出去找乐子去。
他们出门没多久。
半途遇上一个身形魁梧的猎手从小屋后山下来。
猎手看他们眼生,又看他们似乎是从偏僻小屋处来的,主动与他们搭话:“你们是那位白发公子的朋友?”
“是啊,您这是山上猎来的?”程曜笑道,凑近猎手去看他手上一只皮毛黄灰酷似狐貍的动物,“这是……貉?怎么它眼睛似乎看不到东西?”
肥貉在猎人手中炸毛,剧烈挣扎,偏偏眼珠子泛白,犹有一层薄膜糊在它眼睛上那般。
“啊对。”猎手挠挠头,“这畜牲应是不小心舔食我们这特有的盲草,所以才会让我这么好运逮着。”
程曜听到这么神奇的草药好奇心起,问道:“盲草?吃了会致盲?长什么样啊?”
“嗐,就是这些个畜牲吃了会眼盲的玩意。长得叶儿溜圆,跟小蒲扇似的。诶,那不就是。”
二人循着猎人指去方向。
看到一棵树下有株绿到发黑的植物,随着寒风摇摆。
裴司一下子就看到那堆枯黄植物中最特别的盲草,它的叶子如同人眼又圆又黑,越靠近地面,那叶子就越是枯黄。
时值冬日。
那叶面覆盖上一层冰霜,与貉的眼有四五分相似。
裴司细细看了它许久,不由问:“请问下,这草有毒吗?”
“有,毒性也比较大。”猎手提起貉,“喏,这玩意换作平时难抓得要命。吃了盲草看不到就可以随意抓住。要说毒性,可能就是让人看不清东西吧。这的人刚搬来那会没少有误食的,上吐下泻,但这草致盲的效用似乎只对这些畜牲有用。”
程曜直起身,笑道:“好吧,我说它身上怎一点伤口也无,就被大哥您抓住了。敢情今日出门福星高照。”
“哈哈确实。”猎手觉得程曜会说话,不由得挂起灿烂笑容:“今日确实运气好。”
又寒暄几句后,二人告辞。
准备去村里溜达,看看村里有没有卖东西的。
比如,去买几串爆竹。
今晚正好可以点一点。